但知道得终究还是太晚了。

李琴南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斟酌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开口问她，“那徐小姐，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徐老爷现在看似无懈可击，但李琴南也清楚，这不过是表象，徐家迟早是要同周家一般，彻底倾覆的。

到时候，扣在徐家人身上的罪名，可不止偷盗贡银，杀死朝廷命官的罪名，也绝对跑不掉。

徐老爷自是一死了之，但徐小姐，却要受他的牵连——

李琴南正思量着，徐小姐面上却是露出一个惨然的笑颜，“恐怕除了一死，我再没有别的选择了！”

李琴南深以为然，如今摆在徐小姐面前的路，除了在徐家倒之前，放下一切剃度出家，丢了徐氏女的身份，便只剩下一死了。

李琴南自然是希望徐小姐能放下一切出家的，虽然当尼姑什么的也不大好受，但好歹还活着啊，只要活着，便有无数的可能。

但照徐小姐的性子，她定是不会抛下自己的亲人自己苟且偷生的，她费再多口舌，估计也是没有什么用处。

李琴南叹了一口气，决定还是先将她的事放下，问些别的事。

“徐小姐，我也不瞒你了，我这次来，便是要找到徐老爷偷盗贡银的证据。你可能给我一点指点？”

徐小姐愣了片刻，才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王妃还真是会说笑，我虽然恨我爹，但我好歹也是徐家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背叛徐家的事情来？”

李琴南面色不变，盯着她沉声开口，“若是徐小姐真的没有透露线索的意思，便不会在一开始，就将真正绑架你的人点出来！”

徐小姐微微敛眸，“我便不可以是诈你的吗？”

“我何德何能劳烦徐小姐费心思哄骗？”

李琴南凑近了徐小姐，将她眸中的情绪尽收眼底，“徐小姐定然是恨极了徐老爷吧？”

“恨他杀了你娘亲，恨他明知真相却不告知你，害得你苦熬这么多年，却一直都恨错了人？他已经带着徐家走向了不归路，你也定然是想在死之前，狠狠地报复他一次吧？”

徐小姐身子稍稍后倾，避开李琴南窥探的视线，嘴角的笑意却是不减，“王妃窥探人心思的本事还真是修炼得炉火纯青，我在想什么，还真是一点都瞒不过你！”

李琴南却并不觉得这话是在夸她，但夸也好，贬也好，她都无需太放在心上。

她只需要知道，现在的徐小姐，对徐老爷，爱恨交加便好。

李琴南不想再跟她打机锋了，直接开门见山，不给她半点绕过话题的机会，“所以，徐小姐到底考虑好没有，你还想最后报复你爹一把吗？”

徐小姐的眼神变了，目光中多了几分锐利，“是啊，他是我爹，我再恨他，也抹杀不了我同他的渊源！”

“但是啊，爱是真的爱，恨也是真的恨，我还是想为我和我娘讨个公道！”

李琴南松懈下来，愈发觉得，眼前这个眼中充满了运筹帷幄的光彩的女子，才是徐小姐真正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