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璟看着周旺的眼睛,语气又冷了几分,“还是说,周老爷不阻止本王带走喜娘、也没有当场将情况问清楚,便是想着将周黎的死推在本王的身上?呵,周老爷真不愧是扬州数一数二的富商,果真是好手段!”
周旺遭了程璟的这一通抢白,脸色都气得有些发白,勉强忍住才没有将自己面目狰狞的一面展示在众人的眼前,“王爷还请别再胡乱猜测了!昨天我没有阻止王爷带走花娘,也没有当场将话问清楚,都是因为我看到黎儿死得那么惨,心神巨震,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妥帖的处置方式,如此,才让王爷成功地将喜娘带走,屈打成招!”
说着,他又看向其他人,慢慢地垂下了脑袋,语气凄凉,“在场的也多是为人父母的,我的心思,大家也都清楚!究竟是多么铁石心肠的一个人,才能在自己的孩子惨死在自己眼前时,还保持着镇定、妥善地处理好所有事情呢?”
程璟冷笑了一声,儿子死了,不能妥善地处理好所有事情,但是能在第二天便将他用一封信引过来,将自己的儿子的死嫁祸到他身上了是吧?
他目光冷凝地瞧着周旺,也不在一百其他人或多或少带了些谴责意味的眼神,只饶有趣味地看着他,“周老板还真是对周黎没有一星半点的感情啊,真将他当作工具了啊,连他死了,都不急着将真凶找出来,为他报仇,而是急着嫁祸给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我身上,还当着是有意思!”
“也不知道周黎要是活过来,看见你这样,还会不会再认你做这个父亲?”
周旺闻言面色一僵,但还是很快地便反应了过来,背对着宾客,脸上带了点势在必得的光彩,“王爷何必说那么多?王爷只需回答,王爷是不是跟我的新儿媳眉来眼去,是不是对我家儿媳起了什么不一样的心思?王爷是不是在周黎死的站在他旁边?”
程璟微微皱眉看向周旺,只觉得他脸上得意洋洋的笑容极其的刺眼,就如同,他断定自己一定会钻进他的陷阱里一样。
程璟心中生了不满,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面无表情地开口,“周老爷怕是弄错了,跟本王眉目传情的女子,可不是什么徐小姐,而是本王的王妃,宁安侯府的嫡出大小姐,实实在在的京城贵女!”
周旺却依旧不屈不饶,环顾了四周,见他们的眼神中还带着对自己痛失爱子的同情,便继续开口,“八王爷说这话可有证据?是了,八王爷说这话自然是没有什么证据的,但我先前说的话可是有足够的证据!毕竟,当日大家都在场,看得明明白白,王爷你就是对我周家的新妇念念不忘!”
程璟冷笑一声,看了一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的李琴南。
李琴南会意,慢慢地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用布巾包了,布巾一打开,一样半透明的片状之物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见众人的眼神中都或多或少地带了一些不加遮掩的好奇,甚至还有人伸长了脖子往她这边看,李琴南便心知这群人的胃口算是给她吊足了,于是不再犹豫,一只手捏着这半透明的奇怪物件的一边,将它铺展开来让众人看清楚。
然后,她又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神色一变,直接将这半透明的假面小心地覆盖在了脸上。
等将这东西彻底地在脸上弄服帖了,李琴南才移开遮挡面孔的手,将自己此时的面目展现给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