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听见这话,身上的疼痛都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意与恐惧,连忙从地上跪起来,拼命地朝程璟磕头,“王爷饶命啊!我只是想活着,并不是存心想伤害李姑娘的!”
程璟的语气没有丝毫的缓和,“是不是存心现在又有什么意义呢,反正你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日后生不如死也自是你的造化!”
“王爷,饶恕——”
老鸨还想开口求饶,话却突然断在了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断涌出的猩红的鲜血。
程璟离得近,没能躲开,衣袍上也沾上了粘稠得化不开的血迹,恶心得他直皱眉。
李琴南也是大惊,几步走上前,蹲下查看老鸨的情况,“不是吧,程璟,你就这样把她弄死了?我们还要从她口中得到其他消息呢——”
李琴南的话停了,她查看老鸨的头时,分明在她的后脑勺处摸到了一个突起的硬物。
她抬起老鸨的头,拨开老鸨乌黑浓密的头发,不无意外地在她那处看到了一根深深埋进骨肉的细针,还有微末一点血迹从细针与骨肉的结界缝隙中溢出来。
毫无疑问,老鸨之死不是程璟下的手,而是这一细针的功劳。
李琴南立刻警惕地四下张望,终于在对面楼层的窗棂处发现了一个黑色的衣角。
她还没开口,程璟便已经行动,飞身朝对面而去。
但等他到达对面窗棂处,屋子里空空****,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程璟捡起那一片小小的黑色衣角,如何不明白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心中烦闷,却又找不到罪魁祸首的下落,也只好作罢。
程璟回到老鸨尸体前之时,李琴南已经对老鸨的尸体简单做了个检查,确定她身上没有别的伤口和玄机之后,才小心翼翼地用布巾包着手指,取出了老鸨后脑勺中的细针。
细针一取出来,便有更多的猩红鲜血从老鸨口中吐出,李琴南被这味道熏得皱了皱眉,合上了老鸨暴睁的双眼,但走远了些。
她用布巾将这细针擦干净了,然后才拿在手上细细打量。
这细针同她用来防身的银针不同,她用来防身的银针极细,像一根拉直了的线一般易断。但这夺走老鸨性命的细针却是不同,它比李琴南的银针更粗,像是缝制衣服时需要用到的签子一般,短而坚韧。
用法也不同。李琴南用银针伤人,是瞅准了人体的穴位顺势下针,但这细针的主人很明显并不精通医理,只是粗蛮地朝着人的致命之处下手,狠辣无情。
程璟见李琴南拧眉若有所思,也看了看这细针,却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只好开口,“这针有何异样?”
李琴南的目光从细针上移开,脸上带了些失望,放下手中的东西,看向程璟,“这针倒是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老鸨死了,我们的线索,便又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