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琴南这样想着，还是亮出银针，在程璟后背穴位上扎了几针，看着他闷哼一声，慢慢恢复意识，睁开深邃双眼。

程璟一醒来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环境，眸中划过一抹难以察觉的警惕，见到李琴南的身影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疑惑地看向李琴南，压低了声音，“李琴南，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地方？”

李琴南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王爷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吗？”

程璟一怔，“敏妃娘娘”和“攸宁宫”几个字眼蓦地出现在他脑海。

他想起来了，那个卑贱的老鸨，居然胆敢提及他的母妃！

李琴南眼见着程璟眼中又燃起了意味不明的怒火，连忙抓住他的手，附耳过去，“程璟，你冷静一点！你也不想我俩都折在这里吧！”

独属于李琴南的体温和嗓音让程璟冷静了些，但看向锦儿的目光中犹存阴翳，“就是你找本王，利用母妃的名号？”

锦儿被这恐怖的怒视也骇了一跳，努力捏紧了茶杯，不让任何人看出自己的失态，“八王爷天皇贵胄，锦儿要想见八王爷一面，也只能出此下策，还请王爷恕罪！”

程璟阴恻恻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若本王偏要说不呢？”

锦儿心中一寒，这八王爷果然同传说中的一样，冷酷无情又残暴嗜杀。

但她此刻也顾不上那些恐怖的传言了，只亮出自己的目的，“锦儿邀请王爷来这，是想告诉王爷，当年敏妃娘娘死亡的真相！”

程璟听到这话，眼中本已经逐渐消散的风暴又重新凝聚了，骨节也捏得咔嚓作响，“你说什么？”

锦儿如何听不出程璟语气中的威胁之意，但事到如今，她已经骑虎难下了，只好硬着头皮将刚刚说的话再次重复一遍，“锦儿邀请王爷来这，是想告诉王爷，当年敏妃娘娘死亡的真相！”

“嘭”地一声，锦儿身前的小茶桌四分五裂，茶杯茶壶之类的东西碎了一地，茶水顺着地板的纹路恣意流动。

锦儿慌忙起身，掩下心中的惊惧，抿了抿唇，淡淡道：“王爷不必如此，敏妃娘娘死亡之事早晚要真相大白，王爷现在何必逃避？”

程璟眼前猝然浮现出母妃临终前苍白的笑颜，浮现出她半边被剐刀剑剐得可以看见白骨的身子，隐约还可以听到她虚弱但温和坚定的声音。

她死得那般痛苦，尚且还在保护着他、安慰着他，用最温柔的声音叮嘱他，让他不要害怕，即便血已经顺着她的秀发，滴落到了他的脸上。

无边的痛苦与悔恨再次袭上心头。

为何那时的他那么弱，无法将母妃保护好？

为何，死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