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琴南闻言看了程璟一眼，看来，之前的猜测不错，那四个字，是之前在驿站刺杀下活下来的人留下的。

李琴南想了想，再次开口询问他，“他们衣着怎么样？是精细还是脏污呢？”

老板感觉有些烦躁了，朝李琴南摆摆手，“这我怎么知道？你们还要不要买我的铁器啊，不要的话就别杵在这里挡我做生意了！”

李琴南又是好一通安抚，又是向老板保证自己绝对会在这铁器铺买许多东西，又是拿程璟奇怪的性子卖惨，好不容易才让刚刚差点翻脸的转身就走的老板唬住。

李琴南语气恳求，“老板你就再回忆一下吧，这对我们公子来说挺重要的！”

老板也没法，只好尽力地思索，许久才犹豫地说出几句话，“他们年纪跟我差不多，穿着的衣服呢，怎么说……还挺破旧的。又不是他们手上还有钱，说话也说的是官话，我简直要以为他们是城外破庙里的乞丐，臭熏熏的！”

乞丐？

是了，在他们那种处境之下，还有什么能比扎进乞丐堆里更安全的吗？

也难为他们了，平日里颐指气使的官爷竟落魄到扮成乞丐才能活下去。

李琴南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向老板道了谢，又依照承诺在他这买了不少的刀剑，然后才驾着马车离开。

程璟安排好人去城外各处破庙查探一下消息，正准备回府，马车却拐进了一条热闹的巷子。

一时之间，震天的锣鼓声、女子的嬉笑声与男子的谈话声都一股脑地钻进了马车中。

程璟皱了皱眉，正要掀开车帘看看外头怎么回事，李琴南便先开口了，“莫不是拐到花楼里来了？”

程璟不熟悉，李琴南当年寻找徐娘的时候可没少往花楼里跑，这种动静，她怎么听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春香楼。

程璟听到李琴南的话也是一愣，当即便要将掀起来的车帘重新放回去，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花魁来了”，人群的议论声瞬间大了起来。

李琴南在春香楼也没见过这阵仗，当即便起了兴致，也不管程璟的脸色如何，直接跳下马车，跃跃欲试地参与到狂欢中去。

入目是一栋高大的花楼，雕梁画栋张灯结彩自不用说，从大开的窗棂间，李琴南可以看见无数各色的半透明的纱帘，纱帘被风吹起浮动，像一根根轻柔的羽毛一般，拂动着下头翘首以盼的众人的心。

但众人期盼的身影迟迟没有出现，底下的人扬了半天的脖子，什么都没看着，不由开始抱怨起来，话里话外都是不满。

一个老鸨打扮的浓妆妇人缓缓从屋中走出，姿态婀娜，言语间充满喜意，“诸位先别急，今儿是我们锦儿姑娘第一次选择恩客的日子，少不得要盛装打扮一番，还请多家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