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璟走下马车时,只见一群穿着不同品级官服的官员正站在府衙朱红色的大门前,战战兢兢地给他行礼。
程璟脸上还带着郁气,声音也不客气,“你们谁是扬州知府?”
一个穿着绯色袍子的中年官员抖着身子站了出来,“下官便是扬州知府,拜见王爷!”
眼见着扬州知府又给他跪下磕头了,程璟眉头不由皱起,却也没阻拦,只是声音又冷了几分,“本王何德何能,受得起一个四品地方重员的下跪磕头?”
这扬州知府下跪磕头的姿势如此熟练,让程璟不得不怀疑,他是经常做这种事情的。
但一个地方大官,如何需要日日给人磕头?
除非,有比他品级更高的贵人在暗中同他接触。
程璟紧锁着眉头做出了判断,看知府的目光也愈发不善起来,“扬州可有比你品级更高的官员停留?皇子之类的呢?”
知府听到程璟的话,瞬间汗如雨下,“没有,下官便是扬州最高长官!”
程璟怀疑地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中找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你是知道我的名声的,最好不要骗我!”
知府出了一身的冷汗,电光石火间想到了什么,连忙对着程璟大喊,“王爷,下官说错了!”
程璟眉毛一挑,“那么说,扬州还有其他大人物了?”
“这么说也不对!”知府连忙抬起头比划着解释,“王爷怕是不记得了,三年前四王爷可是自请驻留扬州!”
程璟目光变了。
是了,四王爷,他竟然将四王爷给忘记了。
程璟其实对他四哥并不熟悉,他在京城时便不起眼——身为五品官员之女的母妃不起眼,学业不起眼,外貌不起眼,甚至连性子,也是唯唯诺诺的。
帝王家最不缺的便是皇子,像他四哥这种毫无特色的皇子,勉强混了个王爷的头衔,出宫建府后,便彷佛销声匿迹了一般,再也没出现在众人眼前和茶余饭后的谈话中。
如今猛然听到四王爷的名号,程璟才想起三年前一向默默无闻的四王爷的确向父皇请了一道旨意,甘愿离京做个地方闲王。
程璟死死地盯着知府的眼睛,“四王爷可有同知府你往来紧密?”
知府连连否认,“四王爷一向深居简出,便是下官在扬州呆了这么多年,也只见过他一面罢了!”
程璟呵了一声,对知府的话不置可否。
他们有没有往来,四王爷又在扬州盐案一事中扮演了怎么样的角色,得等他查探清楚才能知道,现在多说也无益。
程璟给旁边的苏先生使了个眼神,苏先生便识趣地开口,“知府大人可有提前准备好地方供我们王爷、王妃休憩呢?”
知府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弓着腰恭恭敬敬道:“下官等待王爷已久,特意在洪清楼安排好包厢和宴席为王爷接风洗尘,还请王爷跟下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