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茹头疼。

她没马上打电话给赵诚，心情复杂地上楼。

乐乐已经被阿姨哄睡，鹿霖正陪着沈惜刷剧。

见方茹回来，二人同时直起身来。

“怎么样了？”

方茹：“什么怎么样？”

“霸道总裁啊！”

方茹没好气道：“头顶地中海，肚大能撑船，张口就谈钱，油到能直接炒菜。”

沈惜笑得不行，“很幻灭吧？也不至于把你气成这样吧？”

鹿霖在一旁煽风点火：“方茹姐，你那么年轻漂亮的，找什么大叔呀，你找弟弟多好。又听话又体贴，肯定比油腻大叔保鲜多了。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安排一场面试，我那些兄弟你随便挑随便选。”

沈惜瞥他一眼，“这么有本事，给我也安排一场面式呗。”

“别呀宝贝儿，你有我还不够吗？”鹿霖抱着人，哼哼唧唧地撒娇，抽空又拱火一句：“实在不行，你考虑考虑赵医生呗，我投他一票。”

提到赵诚，方茹就头大。

她直接坐过去，硬生生将腻歪的二人分开。

先是问沈惜：“赵诚雇人跟踪保护我的事，你知道吗？”

沈惜惊得不轻：“赵诚？他，他这唱的哪一出，我不知道呀！”

方茹又扭头问鹿霖：“你呢？”

鹿霖眼神躲闪着：“沈惜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说实话。”方茹板起脸来，也是够唬人。

鹿霖弱弱看向沈惜，沈惜瞪他：“说呀！”

“我不知道赵医生雇人的事，但他有每天和我联系，让我汇报方茹姐的行踪……我以为他是要追方茹姐。”

鹿霖也觉得意外，“我给方茹姐准备的那些东西，其实足够防身了。”

“赵诚应该也是担心防不胜防。”沈惜都有些感动了，看着方茹，意味深长道：“赵诚对你，何止是情深义重，你摸着良心斟酌斟酌吧。”

方茹拿起包就往外走。

“上哪儿去？”沈惜喊她。

方茹手握在门把上，想了想，回头说：“去让他知道我是个没良心的人。”

‘你有没有良心’，这句话被刘家用来绑架了她好几年。

她好不容易挣扎出来，真的好累。

关于‘良心’的牢笼，她再也碰不起了。

……

听闻方茹去相亲开始，赵诚心口就莫名的疼痛。

坚持上了两个多小时班，疼痛越来越剧烈，疼得快喘不过气来。

医助见情况不对，赶紧帮他请假。

“我帮你挂了急诊，去楼上拍个片子看看吧。”医助忙着将病患移交给别的医生，头也不抬的说。

赵诚缓着呼吸说不用，脱了白大褂走出儿科。

医院大厅，方茹正好迎面走进来。

紫色长裙是用闪光针织面料做的，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衬得她肌肤雪白。

美的空灵而落俗。

赵诚第一时间并没有认出来。

直到他发现，女人看他的眼神不太对。

他稍稍定睛，认出是方茹后，整个人就定住了。

灯光从他头顶后方照来，在他的眼睑下方，鼻翼和下颌打出淡淡阴影，垂在额上的发丝有些凌乱，脸色微微的苍白。

一瞬间，方茹有种奇特感，觉得此时此刻的他有些难言的失魂落拓。

关心之情使她脱口而出：“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赵诚定定看着她，很慢很慢的道：“我也不知道。”

他看着她的眼神暗幽无底，目光十分奇特，似隐隐伺机，欲扑出来将猎物撕成碎片的猎人。又似恪守无关过客的身份，仅是保持距离地就那样冷冷驻足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