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挣扎间，女人酒红色的假发掉下来，露出原来乌黑的秀发。

这个世界有时真的很小。

刘明华盯着人，一双眼睛冰冷似刀。

“刘明慧！你在这里干什么？嗯？”

刘明慧下意识将短得不能再短的裙子往下拽一拽，随而又理直气壮起来：“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我混口饭吃怎么了？”

“混口饭吃……”

刘明华重新点上烟，目光凶狠：“你这么作践自己，就不怕爸妈打断你腿！千人睡万人骑，你以后还有什么脸回老家见祖宗？”

刘明慧眼睛一下红了，“我不回行了吧？我不姓刘行了吧？我作践自己怎么了？谁会在乎？”

被医院开除后，她存的那点私房钱，三两天就被黄春秀诓去给刘家大孙子买玩具去了。

她一分钱没有的跑出来，谁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谁问过她一句，她有没有吃的，住哪儿？

偌大的一个城市，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她能怎么办？

不是没投过简历，可她的黑历史在档案上记录的明明白白，哪家医院敢用她？

难不成，她要去洗碗端盘子？

那她这些年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反正都要踩着尊严讨生活，做什么工作不是做？

她肯定得选最轻松容易的呀！

再说，她只是陪酒！

什么千人骑万人睡的，也只有像刘明华这样心思龌龊的人才说得出口！

刘明慧摆出一张厌世脸，冷冰冰地睇着刘明华。

“怎么？当哥哥的要拯救妹妹呀？”

“行呀，给我钱租房子找工作，我马上就走。”

刘明华被烟熏得微眯着眼睛，无话可说。

“没钱说个屁！”

刘明慧嗤了声，用力撞开他，拉开门的瞬间，夜场独有的味道扑面而来。

沉闷又奢靡。

这个世界不止天堂和地狱，还有操蛋的人间！

刘明华郁闷之极，连着抽了好几支烟才缓了口气过来。

他突然想起老两口。

他们身上也没钱，怎么回老家？

刘明华翻出电话想打一个，可如果他们没走，也在等着他拿钱怎么办？

刘明慧说的对，没钱说个屁呀！

……

方茹提心吊胆的过了几天。

刘明华突然又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没去骚扰林兰兰一家，也没有在沈惜的公司附近堵她。

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稍稍松了些，张佩容的电话就来了。

“茹茹，妈妈想了又想，也许见见陆乾不是坏事儿。”

她道：“且不说让刘明华死心，你总得为乐乐考虑。阶层这个东西，平时看不见摸不着，但会在无形中，慢慢渗入到一个人的血脉里。”

说直白一点，有钱人家长大的孩子，和普通人家野蛮生长的孩子能一样吗？

就拿方茹和沈惜来说。

沈惜是家庭不幸福，但她从小真不缺钱，物质方面有着绝对的满足。

方茹呢，看似有父亲陪伴成长，但她心里是空的。

她胆小，懦弱，再想要的东西也不敢伸手去要。

怕被拒绝的难堪，更怕让对方难堪。

不像沈惜，总是很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