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
孙志坚将她拉起来,推到入户玄关的穿衣镜前,压着声音刻薄道:“你自己好好看看,你还有点女人的样子吗?我们多久没夫妻生活了,你心里没点儿数吗?我才三十出头,不是不想,而是看到你就不想!你明白吗?”
“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回家吗?因为我从你脸上看不到一丝对生活的热情和希望,全是焦躁和不耐烦!”
“你连自己对丈夫最基本的性吸引力都保证不了,还给我谈什么夫妻?”
“难道在你心里,不是早就承认和我只是搭伙过日子了吗?”
“搭伙就要有搭伙的自觉不是吗?”
林兰兰傻愣愣地站着。
这样的孙志坚,刻薄的像把刀,刀刀致命,让她一时反应无能。
镜子里的女人也傻愣愣地,头发用二块钱一根的头绳绑在脑后,干燥没有一丝光泽,像发霉后又晒干了的稻草。
眼神空洞,死气沉沉。
T区因为长期没时间好好洗脸,频繁长痘,留了下不少深浅不一的印子。
身上松松垮垮的睡衣,是怀大宝时的孕妇装,穿了快8年,早已洗得变得颜色。
记得有次,她急匆匆地出门,穿鞋时,突然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得一激灵。
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副鬼样子的?!
又是谁让她变成这副鬼样子的?!
林兰兰也算得上伶牙俐齿,可这一刻,她突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才明白,有时候,你既没有受伤,也没有致残,但是,不知不觉,心就碎了。
而且碎得无声无息,并没有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撕心裂肺。
见她瞪大眼睛,倔强地不让眼泪留出来,孙志坚松开她,颓然地靠着墙。
心里并没有因为泄愤而好过一点。
当然,也不会有愧疚。
做人谁不难呢?
就因为家里这些破事儿,这次的晋升又把他给刷下来了。
用领导的话说:“职位越高,责任越重,工作量越大,别到时工作家庭都兼顾不了。”
一副我抢了你的工作成果,还是为了你好的样子。
回到家,冷锅冷灶,剩菜剩饭。
这些他都能忍,可爹妈的委屈叫他怎么忍?
孙志坚觉得有些话,再是夫妻也该摊开来说清楚。
他缓了缓,冷淡道:“你总说你很难,可谁不难呢?现在二胎三胎的家庭多的是,为什么别人都能处理的很好,就你不行?”
“说白了,你就是对自己的定位认知不清楚。”
说着,他嘲讽似的笑了笑:“都说女人天生就有公主病,可你也得有公主命才行呀!”
“你刚刚说保姆……我并不觉得保姆是对一个人的侮辱。你是这个家的保姆,我难道不是这个家的长工?”
“我们不都是在为这个家付出吗?只是分工不同而已……你累了烦了还可以摆摆脸色,我呢?我在公司看上司脸色,回家还得看你脸色,谁他妈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