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态度自然地笑笑：“不是。”

如此几次后，方茹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我来推吧。”

赵诚看她一眼，“你觉得事实重要，还是别人的看法重要？”

换言之，身正不怕影子歪，你怕什么？

方茹：“……”

“好吧，你长得帅，说什么都对。”她玩笑了句。

赵诚眼眸微深，舌头抵了抵腮帮子。

那部电视剧他找来看了，他和那个男演员一点也不像。

有那么一刹那，他还挺失落。

就挺莫名其妙。

赵诚无声失笑。

快到停车场时，见四下没人，方茹终于忍不住道：“沈惜刚刚和我说，她想去环游世界……”

赵诚愣了下，明白过来。

“第一阶段的治疗很重要，肯定由不得她胡来。”

方茹抿着唇，脚尖一下一下地踢着小石子，小声说：“我爸爸也是这个病……他个子高，生病前差不多有180斤，到他走的时候，我都可以轻松抱起……”

看着一个人，像漏气了似的，一点点焉下去，变得皮包骨头，像骷髅一样……对患者和家属来说，都是个漫长又痛苦的过程。

想去的地方去不了，想吃的东西吃不下。

每天都找不到睁眼的理由，好像睁眼也只是为了等死……

爸爸走后，方茹有段时间，特别的后悔和自责。

觉得自己太脆弱也太自私，因为害怕失去爸爸，每天都很焦虑，固执地以为，只要不离开医院，只要好好治疗，爸爸就一定可以活下来。

可她从来没考虑过，如果注定改变不了死亡的结局，能不能想办法让爸爸少一些遗憾，生命的最后，能过得开心一些，坦然一些。

赵诚自然都懂，沉沉看了她会儿，叹声道：“作为医生，我肯定会建议病人好好配合治疗，争取最大限度的延长生病。作为朋友，我和你的想法一样，希望她能少些遗憾，多些快乐。”

“这样吧，看第一阶段的治疗情况，我再问问专家的意思，看时间上怎么安排。”

方茹吸了口气：“我就是担心她不听话……”

以沈惜的性格，那天偷跑都有可能。

赵诚笑了声：“她听话才有问题，放心吧，我和鹿霖打过招呼，二十四小时看紧她。另外，你婆婆不是出院了吗，我打算让林姐去照顾她。”

方茹眼睛一下亮了：“对对对，林姐很靠谱。”

“何止是靠谱。”赵诚打趣说：“她要生在战争年代，绝对是个出色优秀的情报员。”

才来几个月，这医院里的大事小事，没有她不知道的。

这段时间，他都习惯看她的每日汇报了。

他也不懂，林姐怎么就觉得，他会对方茹的家事有兴趣？

赵诚这么一说，方茹瞬间反应过来。

敢情林姐的汇报对象不止是她呀！

想想林姐眼观四方，耳听八方，拿着个手机偷偷打字的画面，方茹‘噗嗤’一笑。

刚刚想起父亲，心里难过，她眼眶还是湿的。

这一笑，真有点梨花带雨的意思。

赵诚微微晃神，暗忖，校花就是校花，染上人间烟火，依然动人心魄。

记得前些日子，他还和那个搞心理学的朋友说起方茹。

朋友说，大多数的校花，都逃不过二八定律。

也就是说，得到幸福的机会只有两成，大都会情路坎坷，难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