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茹疑惑又愧疚。

刘明华算不得一个好丈夫，那么她呢？

又是个好妻子吗？

呼吸夹裹着冷风，方茹哽得窒息，眼泪扑簌簌的落下，虚步朝刘明华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刘明华突然激动，挥舞着酒瓶，浑身都在发抖。

“你跳我也跳，反正我妈能帮我养乐乐，我没什么可牵挂的了。”

方茹崩溃地吼起来，不是说气话，而是这一刻，她是真觉得累。

好像怎么活都不对。

隐忍是错，抗争是错，冷静是错，冲动还是错……

然而她恐高，还没走到边上，就已经脚软的站不住。

加上消防工作人员拉住她，方茹索性坐下来，与刘明华四目对望。

她双手按住脸，把泪意逼了回去，努力冷静下来。

“我想知道，你求死的原因是什么？”

刘明华嘴唇颤动两下，哭着说：“我对不起你……我做人太失败了。”

“我一直以为，我在你和爸妈之间，是个平衡的支撑。可到头来，我即伤害了你，又让爸妈失望……方茹，我不想在你们之间做选择，每选择一次，我就像死了一次……”

方茹很想问，你究竟做过什么选择？

有过吗？

如果在他看来，一味让她妥协忍受也叫选择的话，那就是吧。

“爸妈那边我都安顿好了，爸的条件我也答应了。”

方茹只能见招拆招，拿出手机给刘明华看，“保证书我也写了，现在妈从重症出来，我给他们请了护工，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刘明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方茹平静道：“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就冲你陪我送走我爸爸，我也不会真的不管你父母。明华，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

她以为，拿捏她这么多年，他早已得心应手了呢。

还是说，只是手段升级了而已？

方茹甩甩头，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恶意揣测。

真假又如何呢？

解决问题最重要。

“好了明华，过来吧，我妈从来没单独带过乐乐，我担心她搞不定的。”

方茹朝刘明华伸出手。

这时，顾若兰又在一旁说：“是呀，刘明华，你看你老婆对你多好，多善解人意。听说你们还有个可爱的女儿，好日子才开始呢，就因眼前的一点点困难而放弃生命，你傻不傻！快跟你老婆回家吧，我决定了，给你投资！死你都不怕，还怕失败吗？”

刘明华猛地看向她，眼里有光亮起。

方茹也看了眼顾若兰，配合说：“我妈本来就答应借钱给我们，只要你创业成功，一套房子算什么，你就是给爸妈买十套一百套我也不会说什么。”

“你真的不怪我？”刘明华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方茹笑了笑，“事情不出已经出了，有什么好怪的。都是一家人，有困难一块儿解决呗。”

“老婆……”

刘明华瘪着嘴，“你想和我离婚了对不对？你不要我了对不对……”

话语委屈，却是有了松动的迹象。

在场民警和消防员赶紧给方茹递眼色。

方茹无奈叹气：“哪对夫妻吵架时不提离婚？真正离了的又有几对？反正我告诉你呀，你要真从这里跳下去，伤了残了我不伺候，死了我更不会为你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