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袁姝菡吃惊地捂着嘴,“这么嚣张吗?”
罗茜实在没法评价。
毕竟袁姝菡没有在下城真正生活过,不知道极乐组对于下城人来说,可不止嚣张这么简单。
眼下,她更关心云忆情到底有没有留后手。
因为她不相信此人会这么轻易地善罢甘休。
云忆情也没有让她失望。
当主审法官准备宣读对云忆情的判决时,她主动要求说几句。
而她的话,正式拉开索利斯城动**的序幕。
云忆情的话,与其说是总结,倒更像是她对索利斯城的审判。
生平第一次,她再没有使用“索利斯城”这个令所有上城人引以为傲的名字,而是带着轻蔑称其为“上城”。
“你们也许觉得奇怪,我生于此、长于此,明明应该怀着对待母亲般的感激之情对待上城,可我偏偏选择了背叛。
“我接纳过许多下城人,给了他们容身之地,甚至还给了他们当中的一部分人投票权。为此我还遭到过攻击,许多人在还没弄清楚真相之前,就指责我用上城纳税人的钱,养活一群蛀虫,就是为了拉点选票。”
她自信地侃侃而谈,似乎全然忘了,和以往不同,这并非一场会向民众公开的演讲,仅仅是听证会临近尾声时的一次陈述。
可以说她刚愎自用,可罗茜却只感觉到愤怒。
云忆情并非不懂感恩,只不过她始终认为,只有她才应该成为唯一被感恩的人。
“我很清楚,在座的人里不乏我的反对者,这样的论调也是你们传出来的。作为政敌,我并不想指责你们的作为。但如果你们真的把自己当做上城人,就请想一想,到底谁才是蛀虫?”
这个问题转折得十分突然,很多人并没有跟上她的思路。他们或沉默不语,或交头接耳,目光中的不信任越来越浓。
突然从索利斯城的顶端跌落,眼看即将沦为阶下囚,云忆情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精神失常了。
这么想的不光是有幸出席听证会的人,就连袁姝菡也小声地问罗茜:“她在说什么?”
可罗茜也不知该怎么告诉她真相。
云忆情确实疯了,但在罗茜看来,时间更早。上一次双城再度面临开战的危机,就是因为上城突然违背双城贸易的公约,大量向下城倾销日用工业品,一度导致下城的经济体系濒临崩溃。
罗茜知道,这是云忆情为了保持住上城的整体生活水平不滑坡而祭出的下策,包括接纳下城的民众,也是在填补上城岌岌可危的底层产业。
然而一是云忆情的出发点并不单纯,二是她操之过急,导致一切非但没有如同她期望的那样平稳过渡,反倒引发出巨大的危机。
如果她没有急于求成,或者做好铺垫,将权柄交接到继任者手中,也许情况不会像现在这么糟糕。
云忆情是疯了,但她又很清醒。
现在就是她为了自保所做的最后的挣扎。
果然,她不想再忍受这样的屈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