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审判,不但要决定罗茜的命运,也关系到她的未来。
如果能够取得罗茜的信任,将她拉拢到自己的阵营,或许她还有一战之力。
事不宜迟,想要布局,她必须抓紧每一秒。
于是,她当即找到主审法官的资料,匆匆看完,便命令司机掉头,转而登门拜访他。
说服主审法官,比说服严泰明容易多了。
两人刚一照面,云忆情就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那是只有野心家才能够感觉到的、同类的气息。
当听说严泰明将因故避席后,主审法官伍维复大大松了口气。
“怎么,你害怕他?”云忆情挑衅似的问道。
她以为伍维复多少会设法掩饰,没想到他大方地承认了。
“严老毕竟是索利斯城法学界的泰斗,如今混出名堂的律师法官,多半是他的徒子徒孙。不过我怕的不是输,而是想赢过他,必须用点不太常规的手段,所以总担心这会激怒他,影响我的仕途。”
云忆情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他们野心勃勃,并且从不讳言。
这比对付罗茜那样的刺头省心多了。
一想到罗茜,云忆情心中不由又是一沉。
“差点忘了提醒你,”她严肃地说,“明天的嫌犯非同寻常,她似乎有洞察人心的能力。”
伍维复也有些吃惊:“是利用电子脑的程序窃取他人的想法?”
“不,是更高纬度的技术,至今仍然没有人能够破解,”云忆情不禁有些担忧,但又不想影响伍维复的情绪,便鼓励他说,“但她再厉害,对法律、尤其是上城的法律,都一无所知。就算她看穿了你的想法,也不足为惧。”
伍维复咧嘴一笑,自信地点点头:“正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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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罗茜并不知道她即将遭遇有生以来最严峻的挑战。
不过出于谨慎,这些天来,她仍旧紧锣密鼓地为审判做准备——主要是按照严泰明的吩咐,小心地设想并调整面对法官和陪审团的态度。
不能太嚣张,也不能有一丁点愧疚。一个清白的人被送上审判席,必须是悲惨的,只有这样,才能博得人们的同情。
罗茜并非不会演戏,她只是觉得自己这么过硬的本领被这样使用,多少有点浪费。
除了如何做戏,严泰明还专门罗列了一部分相关的法律,让罗茜当做闲暇时的读物。
学者的境界果然非同凡响,不要说闲暇时阅读了,哪怕专门抽出时间认真研读,罗茜也只看得一知半解。
就连其中一些生僻的字词,她都得专门查询其中的含义,确保自己的理解不会出现偏差。
这种催人欲眠的玩意儿,真不知道当初云白夜是怎么撑过来的。
想到这个名字,罗茜的心中便泛起一阵暖意。
就好像是云白夜正在隔空回应她的呼唤。
罗茜一愣,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心口。
温热的触感之下,似乎出现了两个不同的声音,就好像是两颗心脏同时在她的胸腔中跳动。
“白夜,是你吗?”她忍不住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