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已然感受不到疼痛!
肾上腺素不断分泌着,燃烧着她的血液!
她渴望战斗,更渴望胜利!
就像在训练中重复过千万次那样,她侧身甩腿。
不需要顾忌死活,每一次攻击都要不遗余力!
她的腿重重击打在克隆人的颅骨上。
他轰然倒地。
曾经坚定到没有破绽的情绪,也在这一刻终于停止运转。
他茫然睁大眼睛看着罗茜,似乎还在思考,刚才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罗茜则剧烈地喘息着。
就像是踩下一台疾驰赛车的刹车,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暴戾的情绪。
她是一个人,一个有良知的人,一个懂得怜悯的人。
她从不滥杀无辜,哪怕面对一个克隆人。
她只需要从他嘴里弄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的一瞬间,她忽然感觉到,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线,将她和克隆人的意识连接起来。
她清楚地感觉到了恨,一种毫无来由的恨。
正是执政官植入克隆人意识中的唯一情绪,也是他发动荷鲁斯、乃至影响周围人的动力来源。
“你在恨我吗?”罗茜下意识地问道。
她能感觉出自己情绪的异样。一面是滔天的仇恨与杀意,一面又是刻在意识最深处的理智和清醒。她迫切地需要在二者之间找到平衡点,免得自己的意识被两股极端的情绪拉扯到崩溃。
所以她需要听见一个不一样的声音。
而不具有自主意识的克隆人,无疑是最佳人选。
他的答案不一定是正确的,却一定是最具理性的。
克隆人的视线仍旧没有焦点,似乎在理解她的用意。
罗茜没有催促,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直到他说出答案。
“是的。”
说出答案的一刻,也就是他内心防御瓦解的开始。
罗茜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立刻追问道:“为什么?”
“因为执政官希望我恨你。”
“那么你呢?这是你真实的想法吗?”
这不仅是在问他,也是在问罗茜自己。
她的内心渐渐明晰起来:从始至终,她的仇恨始终是被操纵的,是她借用超越自身力量的工具。
而她理应成为情绪的主宰,而不是奴隶。
否则她和眼前的克隆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是统治阶级的走狗罢了。
可是克隆人却没有健全的思维能力,罗茜突如其来的疑问,令他手足无措。
“我真实的想法?”他喃喃地重复着,眼神愈加迷茫,“我不知道,因为我的身心都属于执政官,自主意识是被禁止的……”
“可我是在问你。你恨我吗?”罗茜坚定地问道。
即便是克隆人,只要执政官在他身上植入的是云白夜的思维模式,就不可能和那些可悲的上城人同流合污。
罗茜半蹲在他的面前,握住他的手,就像他曾经在她危难时对她伸出手那样。
“如果你恨我,就杀了我,我不会有任何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