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私自雇佣劳工,没有申报税收的事,你打算怎么解释?”云白夜说着,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你还挺大方的,一人一天300信用点,按照劳务费的税率计算,你帮他们瞒报了快一千的税收,足够你去治安署的拘留室反省几天了。”
“没到一千不算违法,”罗茜理直气壮地回答,“而且初犯会从轻处理,一个月之内补上就行。你都不看税法的吗?”
她居然在自己面前提法律?
云白夜都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了。
“罗茜,法律是对行为的规制,不是让你钻空子的。”他无奈地搓着额头。
“所以呢?”罗茜冷笑,“只有犯人才会被监视,我没犯罪,你没权利这么对我。”
她对法律尊严的漠视,让云白夜突然火大。
“好,这两件事姑且不提,”他的声音骤然变得凌厉,“那么现在,我有人证、物证,证明你前天在商业中心传播非法印刷品,煽动民意,引发混乱,还导致流血事件发生。要不要我来告诉你,到底违反了多少条法律?”
罗茜的反驳差点脱口而出。
但她忍住了。
因为她知道,云白夜说得没错,她前天干的事确实够她蹲一辈子大牢。
再者,丰崎润说过,如果不是云白夜同意,她不可能当天就被释放。
和云白夜对抗,除了消磨两人的耐心和信任,没有任何意义。
对着灰暗的天空,她吐出一大团白汽。
“好吧,你是对的,”她淡淡地说,“我承认治安署有权利监视我,但我实在没办法接受专人监视,能不能改成禁制手环?”
生怕云白夜立即回绝,她赶忙补充:“我现在跟娜娜生活在一起,你也不希望她时时刻刻被人盯着吧?”
“罗茜,”云白夜余怒未消,说话的口气依然冰冷,“不要总拿姝菡当你的挡箭牌,这对她不公平。”
对我就公平吗?罗茜默默地反问。
她不过是出于一个公民救亡的自觉,才拼上性命为这座城市奔波,却没想到云白夜居然会用这种手段对付她。
不过她并不觉得意外。毕竟两人的出身,就注定他们必然是天然对立的。
“带定位系统的禁制手环,这是我能接受的极限。如果你还不同意,那免谈。我总能想到别的办法救校长。”
虽然达成了想要的结果,但被戴上禁制手环的那一刻,罗茜仍然闷闷不乐。
她联想到宠物市场里售卖的小鸟。
它们明明应该在天空中无拘无束地翱翔,却被一枚脚环囚禁在方寸之间。
它们还在歌唱,是因为它们出生在人类为它们搭建的狭小世界里。如果有一天,它们见过世界的广阔……
罗茜抬起手,盯着那枚闪烁的手环看了好久。
为了救出叶凌舟,她付出的代价真够大的。
而且就连惆怅,都成了一种奢侈。时间紧迫,她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在听证会上帮叶凌舟脱困。
即便是前世学生时代做毕业论文,罗茜都没这么认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