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找到了正确的路。

觉察到她眼神改变的瞬间，庞立威紧绷的面容顿时放松，满意地冲罗茜点点头。

吩咐手下的人把叶凌舟带走后，他才对罗茜说：“这就对了，在我面前不要装傻，不然我会觉得你在小看我。”

“我从来不敢小看任何一个对手，”罗茜淡然回答道，“更别说您还专门研究过怎么针对我。”

庞立威刚想否认，却突然住口，咧嘴一笑。

“直说吧，”他爽快地说道，“我知道你不愿看到校长坐牢，说实话，我也不想，毕竟我当年还差点进了蛮锤学院。”

他的言外之意有些微妙，可能是记恨，也可能是表达对学院和叶凌舟的仰慕。

罗茜吃不准他的意图，只能顺势问道：“那您希望……或者说，建议我怎么做。”

“你比我预料得更聪明。”

庞立威说着，突然走到罗茜身旁，冲她比划了个手势，示意袁姝菡结束录影。

“听着，”他的笑容一扫而空，严肃地低声说道，“有人想彻底趁这个机会彻底搞垮蛮锤学院，他不是你一个学生能够对付得了的。想让叶凌舟没事，必须有大人物出面为他说话。”

“要黑，还是要白？”罗茜立刻抓住关键。

这也是对庞立威的试探。

如果他让罗茜避开正当途径，那她反倒要怀疑此人的动机够不够单纯。

可庞立威却没有给她明确的答复。

“这得看你自己，”他眼神一转，又恢复了最初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只能提醒你，以叶凌舟的人望，他出了事，想保他的人不在少数。

“不过这些人当中，有多少是盼着他活下来的，又有多少是希望他就此永远闭嘴的，我不知道，只能靠你自己分辨。”

罗茜有点被他绕迷糊了。

他的立场始终游移不定，当罗茜以为他愿意对自己网开一面的时候，他却灵活地抽身而出，话里话外一直在暗示自己不愿蹚浑水。

可罗茜窥探到的记忆里，他似乎也不想和加害叶凌舟的人沆瀣一气。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记住，包括我在内，大部分人的立场是跟着局势走的，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墙头草。我们不介意帮你一把，前提是让我们看到对等的价值。”

说到这，庞立威深深地看了罗茜一眼：“你可能觉得叶凌舟大难临头，但我可以告诉你，哪怕是他自己，都觉得这是个机会。好好干，罗茜。要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去看看你的记者朋友拍摄的采访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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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一整天，罗茜都闷在武馆里，对着袁姝菡拍摄的那段录像出神。

谁都看得出她心事重重，可是谁都没法问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唯一能跟她说上话的，只有袁姝菡了。

庞立威的题目不止是出给罗茜的，也是出给她的。

答案就在采访素材里？

可是袁姝菡翻来覆去看了快上百遍，也琢磨不出自己拍摄的内容有问题。

她可是特地代入剪辑的视角录制的，连出片的节奏都想好了，矛盾冲突尖锐，双方观点都有表达，作为旁观者的自己也没有任何偏袒。

这样的素材，庞立威究竟想让罗茜看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