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对她知根知底，他真的怀疑罗茜换了最先进的电子脑，还搭载了领袖级人物的思维模组，不然实在没法解释她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但想法细致周到，做事也滴水不漏。

有这样的人给他打辅助，也许恶犬出没成为极夜城头号武馆，也并非遥不可及的梦想……

又或者，和他相比，罗茜才是更适合当老板的人。

雷文烈被自己这么没出息的想法吓了一跳。不成不成，恶犬出没可是他一手张罗起来的，就算是罗茜，也不能跟他抢，当个大股东差不多了。

他正想得出神，冷不防一个冰冷的物件贴上他的后颈，吓得他跳得老高。

“你的光脑，”罗茜一把将他按住，“没用你钱，记得改密码。”

“啊？嗐，不改不改，”雷文烈讪笑着，心有余悸地摸摸脖子，“咱俩谁跟谁，我还能怀疑你这个？”

罗茜心不在焉地笑了笑。

事实上，她并不像看起来这么镇定。

局势仿佛正在向无底的深渊一点点滑过去。回武馆的路上，她发现整座城市已经不复往日的喧嚣，大街小巷几乎看不见人影，曾经闪耀得刺目的霓虹灯牌也偃旗息鼓，灰败着，晦暗着，响应着极夜城空洞的回声。

唯一还在活动的，只有三两成群的机器人巡逻员，用机械的身躯，撑起城市脆弱到不堪一击的防线。

极夜城没有驻军，一旦开战，能指望的武装力量，就只有治安署了。

可罗茜信不过那群人的战斗力。况且以他们尸位素餐的作风，真打起来，兴许还不如叶凌舟组织的学生兵。

希望治安署里，能多几个像云白夜那样良知尚存的人……

对了，云白夜。

想到他，罗茜内心深处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抵触。

她觉得云白夜应该回他的上城，带着他的未婚妻一道。虽然他现在名义上还是下城治安署的高级官员，但炮弹落下来的时候，可不会管他是什么头衔。

总不能是他当了不到半年的分区治安署长，就对极夜城有了感情吧？

得了吧，罗茜不自觉地笑了一声。

她宁愿相信云白夜会留下，只是为了表达要和袁姝菡同生共死的立场。

尽管不愿承认，但她很清楚，如果事情真如她所料，那她倒有些羡慕袁姝菡。

至少在如此紧要的关头，有人会为了保护她而留在最危险的地方。反观罗茜，连软弱的资格都没有。

是谁说软弱的名字叫做女人？莎士比亚……哦，那算了，跟逝者没什么好计较的。

差点忘了袁姝菡。

全武馆都快武装到牙齿了，可不能漏了她，不然回头云白夜难免把账又算到自己头上。

罗茜强打精神起身，从剩余的装备中，挑了件带有信号干扰装置的电击枪，正琢磨着要不要再加点简单好用的自保装备，袁姝菡却主动找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