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丰崎润扛着一箱烟和一整方应急能量供应装置回来，袁姝菡和云白夜的通话才告一段落。

“罗茜，罗茜，”袁姝菡远远地冲她招手，“他有话想跟你说。”

八成是云白夜要拜托她照顾好袁姝菡。罗茜想着，接过光脑。

“姝菡就拜托你了。”

不过是一个小时没见，云白夜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陌生。罗茜想了想，低声应道：“放心。”

“她没有在这么严酷的环境中呆过，情绪可能会不稳定，也许需要你多担待。”

“我尽量。”

“不是尽量，而是必须得做到，”云白夜有些焦急，“她的家族掌握着索利斯城最重要的军备生产线，一旦她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罗茜差点被他逗乐了。

太子殿下真是站着说话不知道腰疼。真以为她有三头六臂，天塌下来都能顶得住？

能不能自保都要打个问号，现在还想让她顾全另一个人？

什么甲方啊，嚣张成这样？

“云白夜，”罗茜索性撕下所有的伪装，直截了当地问道，“合着你还觉得这要求挺合理的？”

从来没有见到过罗茜如此放肆的态度，云白夜被问得一愣。

“你是说……”

“我不知道你刚才和娜娜说了什么，但是麻烦你搞清楚，留在极夜城，是她自己的决定，所有后果也由她自己承担。她自己都说，一旦出意外，我们可以随时放弃她。怎么你觉悟还没她高？”

“罗茜，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白夜焦急地想要解释，罗茜却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真要担心她出意外，要么说服她跟你一起回上城，要么你亲自来照顾她，总之这不是我应该承受的压力。

“你要是认定我够强所以必然能照顾好她，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做不到。我这人没什么道德感，所以别想用‘你弱你有理’那一套来绑架我。”

X的，说出来终于痛快了。罗茜这才长出一口气。

她可不是云白夜，大圣人一个，成天悲天悯人的。

两世的摔打留给她最宝贵的财富，莫过于人可以、而且有必要活得自私一点，毕竟能不能活下去，是检验生存种种生存法则是否与现实匹配的唯一标准。

她说完了舒服了，云白夜那头却陷入长久的沉默。

不用他主动开口，罗茜也能明白他的困境。

他不想、也不能辜负母亲，但他也不愿愧对袁姝菡，以致于画地为牢，把自己推进两难的境地。

看吧，这就是活得太无私的坏处。但凡他不用那么高的道德标准约束自己，怎么可能为难成这样？

可话说回来，这不关罗茜的事。

比起云白夜的纠结，她更烦恼的是未来两天极夜城会不会停水停电。

过了好一会，云白夜才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