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不然就判你违规!”
他双眼通红,愤恨地瞪着罗茜。
懒得揣测他究竟是被极乐组买通,还是自己就买了居胥赢,罗茜没有屈从,而是更加用力地锁紧手臂。
手臂下能清晰地感觉到居胥的金属骨骼,她无法扭断他的脖子,只能紧紧压住他的气管,让他在缺氧状态下失去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脑内的嘶叫声终于渐渐变小,而居胥的攻击速度也渐渐放慢。
最终,他的手臂无力地垂在地上,气息也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这种状态是无法伪装出来的。罗茜确认他已经丧失战斗力,这才小心地放开他的脖子。
她挣扎着站起身。
眼前的景象像是隔了一层帘幕般缥缈。
没有鲜花,没有喝彩,乔东莱似乎在冲她用力大喊,应该是在为她的胜利叫好吧。
罗茜环顾四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高高地举起自己的手。
不管人们怨她,恨她,唾弃她,咒骂她,她都赢了,赢得光明,赢得漂亮。
忽然,她感到颈间一凉,有人取下了她的光脑。
“骗子,你毁了这场比赛!”裁判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她,接着高举光脑,大声喊道,“肃静!我宣布……”
罗茜的心瞬间凉透了。
她戴着光脑不是作弊,而是为了活下来!
“你疯了!”她虚弱地反抗道,“快还给我!”
然而,晚了。
罗茜眼睁睁地目睹裁判像被捏住脖子一样突然住口,接着瞪大眼睛,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她。
啪嗒。光脑从他的手中滑落,掉落在地。
裁判猛然摔倒,抽搐几下之后,停止呼吸。
心跳杀手,无差别攻击模式,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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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映黑赛直播的屏幕突然关闭,与此同时,大厅中硕大的水晶灯亮起,刺目的灯光让云白夜不由眯起眼睛。
“下城的黑赛向来上不得台面,没想到竟然能入您的眼。怎么,看个新鲜?”
方呈明笑吟吟地在他对面落座,掏出烟盒,拿起一根雪茄,熟练地切掉茄头,刚要点燃,云白夜忽然轻轻扣了下椅子扶手。
“有我在的地方,禁烟。”
方呈明轻笑着收起烟盒:“我还以为索利斯城的上流人士都喜欢这个。”
“我不需要这种东西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云白夜冷冷地说。
方呈明一顿。
不是没跟云白夜打过交道,但他从来不像今天这样咄咄逼人,不留丝毫余地。
短暂的沉默后,方呈明决定主动打破僵局。
“我刚刚得知,阁下今日出任极夜城的治安署长。仓促之间,无从准备,只得奉上一份薄礼,聊表心意。”
说着,他打开光脑,给云白夜看了一张照片。
“这个人,阁下见过,就在刚才。”方呈明微笑着提示道。
云白夜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那目光令方呈明十分不自在。
但既然已经亲手拉开帷幕,他就必须把这场戏演完。
“他就是比赛的裁判。等您到达治安署,就会接到举报,一名参赛选手因为担心裁判揭露她在比赛中使用不当手段的事实,临时起意,谋杀裁判。
“人证和物证,我们会尽快准备好,以便协助您在最短时间办成一桩铁案。”
说到这,方呈明露出一个踌躇满志的微笑:“署长阁下,届时您将打破记录,上任不到十个小时,就破获一桩命案……”
“我需要这个吗?”云白夜忽然问道。
方呈明笑容不改:“方家人送礼,从来不问对方需不需要。”
话一出口,房间里忽然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却不见人影。不过稍加留心,就能注意到墙壁和地面出现了不易察觉的波动。
光学迷彩,至少有五个人,有意露出脚步声,方呈明是这迫不及待要给他个下马威了。
云白夜内心冷笑,依旧静静地看着方呈明。
突然,方呈明的光脑发出联络的讯号,是他的一名心腹。
匆匆向云白夜道了声“失陪片刻”,他走到窗边,接通联络。
几秒钟后,他骤然变了脸色。
名下的一间仓库的消防系统因断电而失灵,偏偏在这时候失火,价值数百万的货物通通付之一炬。
所有的人都以为这是场意外,可方呈明知道,这是对他的警告。
但跟同父亲打拼数年,他早就习惯掩饰情绪,此时尽管心中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依旧笑得春风和煦。
“不愧是云家人,阁下好大的胃口,”他有意重新拿出烟盒把玩着,“何必呢?若是阁下志在于此,这点蝇头小利,我自当双手奉上。”
直到这时,云白夜才起身。
“我听说过一桩案子,一户落魄的人家在朋友家中借住了十年,当朋友想拿回房子的时候,那家人却信誓旦旦地说,房子是他们的,还扬言要让朋友死无葬身之地,”他慢慢走向方呈明,“你知道这家人最后怎样了?”
“阁下说笑了,我只是个生意人,并不懂法。”方呈明避而不答,后背却已出了一层冷汗。
“既然是生意人,就更应该懂有债必还的道理。方呈明,云家能给你们,就能随时收回来。言尽于此,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