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曹问而有什么不同,他们依旧按照计划好的速度继续南下,池绾绾因为要研究药方不便和太后一辆马车,便坐上了后面一辆用来放药草的马车上,每隔一日就会定期去为太后诊脉,其余时间全都躲在那一方小小的空间里。
起初她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第三次诊脉时她依旧没有看到云香的身影,以云香对太后的忠心程度,哪怕天塌下来她也不会离开温蕊身边半步,可近些日子是怎么回事?
“云香这些时日都会去找曹问说话,我这里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就随她去了。”
“去找曹问说话?他们二人何时这么熟稔了?”
“对曹问来说,不过是因为在村里见过几面以及她替你送过药膏的关系,但在云香眼中则完全不是这回事,她之所以日日都去寻曹问,是因为他长得极其像她那个早早离世的夫君。”
“夫君?云香她……她不是一直在宫中吗?怎么会嫁过人?”
“之前我日子过的十分惨淡她却一直陪在我身边,后面日子好过一些后我听闻她家中曾给她许了一门亲事,我想了一下后便将她放出宫去成亲,成亲后她为了补贴家用又回到我身边,只有固定的日子才能同她那夫君见上一面,原本日子还过的下去,但他那夫君感染了伤寒,结果就一病不起了。”
“自她夫君死后云香便变得沉默寡言起来,足足过了大半年才走出当时那段对她来说暗无天日的时光。”温蕊顿了顿,缓缓抿了一口茶,继续道:“自那日流水宴时她就有些不对,我怕暴露行踪一直压着她,但没想到曹问会跟到这里。”
“她骤然看到如此相似之人,一时间走不出来也正常。”
“夫人,我不同意您的话,我认为您说的不对。按您所说云香其实已经深深沉溺在这种情绪当中,否则不会去整日找曹问说话,可曹问毕竟不是她那已死的夫君,即使长得再想也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她之所以一直同曹问说话,无非是将她当成了自己亡夫的替身,可总有一日她要从自己刻意编织的梦境当中清醒过来,到那个时候她该如何自处?被她当成替身的曹问又何其无辜?”
池绾绾说完后放下手里的东西,抬手伸向帘子,温蕊见状忙出言制止:“且慢,你要去干什么?”
“我去把云香从这种虚假的梦境当中唤醒,曹问就是曹问,不是任何长得相似的其他人,云香不该因为他影响自己的情绪。”
“云香不见得已经沉溺其中,说不定她心中也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虚假的,可她在宫中这么多年一肚子委屈无处可诉,同他稍微说一下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你如果真的担忧,不如等她回来后亲自问问她再做决定,如何?”
池绾绾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此事有些不妥,干脆迎着太后的话说起自己的其他看法来。
云香在池绾绾说到要唤醒她时就已经回转,听到马车内在谈论自己和曹问的事情后她硬生生停住脚步,直到里面再也没了议论之声才掀开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