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会手抖。
论心态,没有人能比她更强。
秦朝久扎完最后一根针后,额头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一旁的竹节立即扶着秦朝久去凳子上坐下休息。
片刻后,秦朝久才算看清,屋子里不只有秦观锐一个人,她父亲和另外两个哥哥也都在。
不过是从她进门后,便连一声招呼都没有顾得上打。
大嫂崔氏主动上前给秦朝久倒了一杯茶:“王妃辛苦了,快喝点茶水缓一缓。”
秦朝久这才抬起头来,“谢谢大嫂。”转过头,冲着秦江唤了一声:“父亲。”
目光转过,一一唤道:“大哥、二哥。”
“嗯……你肚子可有感觉不适?”秦观铭问了一声。
秦朝久摇摇头,微微一笑:“没事的,没有那么脆弱。”
“那母亲……”秦观锦担忧地望向**已经昏睡过去的白婉。
秦朝久道:“我会尽量把母亲救下来的,父亲和兄长们放心。”
听见秦朝久的这话,不知为何,一屋子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秦静汐也得了消息,刚姗姗来迟。
“母亲!您怎么了,您千万不能丢下静汐一个人啊,母亲!”
秦静汐人还未到门口,哭声就已经传了进来。
她几乎是踉跄着从屋门进来,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扑倒在地,满脸的惊慌失措。
“母亲在施针,朝久说能把母亲救回来,你先别着急。”
秦观锦起身扶住了摇摇晃晃的秦静汐,开口安慰道。
秦静汐却执意扑到了白婉的床头,看着她一身的银针,眼泪喷涌而出:“母亲……母亲您一定痛急了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母亲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屋子里的几人全都沉默着,没有人告诉秦静汐真相。
还是秦朝久主动开口:“母亲去寺里替我和孩子祈福,寺庙塌了,将母亲砸伤了。”
秦静汐一听这话,当即炸了,她愤怒地指着秦朝久,大叫一声:“又是你!为什么又是你!你到底要把我们一家人害成什么样子你才肯罢休?!”
“静汐,别胡言乱语!”
秦观铭厉喝一声,他清冷的神色中,尽是不悦。
秦静汐却将矛头调转,对着秦观铭道:“二哥,我知道她是你亲妹妹,可你现在竟然已经是非不分到这个地步了吗?如果不是她,母亲怎么可能受伤,怎么可能濒死?”
“我说错什么了吗?从她回来,我就在宫里丢了脸,她先是害我被锦王退婚,又害得二哥你不得不娶一个你根本不喜欢的女人,现在,她还差点害了母亲性命!”
秦静汐声声句句,将曾经发生的所有过错都算在了秦朝久的头上,她厉声质问道:“她分明就是个祸害!如果没有她,这些一切全都不会发生。”
如果没有她,欧阳靳也那不会死。
天底下唯一爱她的那个男人,他本可以不用死的!
秦静汐揪着自己的胸口衣裳,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秦观铭却冷声道:“这些都和她无关,如果非要说的话,静汐,没有你,这一切也都不会发生。”
秦静汐的眼泪瞬间凝在了眼眶里。
她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曾经最爱她的二哥。
“二哥……你,你说什么?你是在怪我吗?当初被抱错难道是我的错吗?你们已经把温氏关了起来,这还不够吗?!”
秦静汐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她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我的心好痛,我的心好痛啊!”
“好了,你们吵什么?不知道你们母亲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不想呆在这里就全都给我滚出去!”
秦江厉喝一声,手中的茶杯应声摔在地上。
碎裂的瓷片,正巧崩到了秦静汐的身上,在她洁白如玉的手背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口子。
刚刚还冷着一张脸的秦观铭,此刻又瞬间眉头一蹙,紧张起来。
他上前一步,抓住了秦静汐的手,却被秦静汐一把甩开。
幸好大夫就在屋子里,及时上前替秦静汐把手背上的伤势处理了一下,并包扎了起来。
秦江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忍。
却并未说一言,只别开了眼睛。
秦朝久淡漠地看着眼前地一切,心中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重新来到白婉的身旁,开始拔针。
白婉缓缓睁开眼睛,便看见了一屋子自己的丈夫和儿女,眼底瞬间湿润了起来。
汤药在这时也熬好了。
秦静汐从丫鬟的手里把药碗拿过去,要亲自伺候白婉,白婉垂眸,目光在她刚刚包扎好的手背上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