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也起来了?”
萧长暮抬手将自己的披风掀开,长臂一揽,便将娇小的秦朝久也罩了进去。
秦朝久乖乖地一手抓着披风外边,一手搂住了萧长暮精壮的腰身。
“我担心你。”
二人重新回到**,秦朝久抱住了萧长暮的脖子,将他的脑袋埋进自己的胸口。
萧长暮还是没有告诉秦朝久他梦见了什么,可重新回到**后,倒也很快就重新进入了梦乡。
可梦魇的情形,却越来越严重。
甚至在他工作的时候,只是在书房打了个小盹,睁开眼睛时,也已双目猩红,满头大汗。
如此情形,持续了近乎一个月。
为了怕秦朝久担心,这一个月内,萧长暮有几乎一半的时间都宿在宫里,替皇帝处理了不少积压的政务。
就连二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几个人,都被皇帝叫来训话,说他们但凡有萧长暮十之一二,他也不必愁白了头发。
这种话,皇帝常说。
从前萧长暮听来并无任何反应,心底也深觉如此,他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也清楚明白他这几位侄子确实在很多方面都不够。
可这次,皇帝再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没有像从前一样冷漠沉眸,而是抬起了眼睛。
冰冷的神色在几位皇子的脸上一扫而过。
他们的面颊白皙,尚且稚嫩,脸上全是恭敬和谦卑,与他梦中所见的狰狞和仇恨,犹如两人。
但……人都是会伪装的。
如果梦中所见,真的都是老天给他的警示的话,或许他也该睁大眼睛看看清楚了。
“北沐王,你有三日不曾回府了吧?”等把几位皇子都遣散后,皇帝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萧长暮点头:“是。”
“可是同你的王妃生了气?躲到朕这儿来了?”皇帝一副早就已经看清了所有的模样,望着萧长暮笑着说。
萧长暮却抬眸突然冲着皇帝拱了拱手:“皇兄,臣弟有些私话想说。”
皇帝的眼中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神采,自己的这个弟弟,虽然从小是在他身旁长大的,可他却也看不出他的心事。
他愿意找自己谈心的时候屈指可数,皇帝的内心不觉涌现出了一股骄傲又八卦的感觉。
兴冲冲地挥手让所有下人退下,掀开衣袍坐在了萧长暮的身旁。
“说吧,朕只你这么多年,也就只有永昌侯府的千金入了你的眼,可是遇到什么问题了?但说无妨。”
皇帝俨然是一副,自己哄老婆经验丰富的架势,要给萧长暮出主意。
自然,眼底隐隐地还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色。
“与王妃无关,是近来臣弟听到了一些消息,有关三殿下。”萧长暮的话,让皇帝的神色瞬间变了。
“老三?他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私军。”
萧长暮微抿的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冰冷地没有一丝温度。
这两个字就好似平地一个惊雷乍响在空****的大殿之内,皇帝瞬间震怒。
私自豢养兵马,他是想做什么?
天底下所有当权者,最忌讳的便是养私兵。
尤其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
谁也不知道,那些私兵会不会在有朝一日,变成刺向他的刀剑。
萧长暮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心事重重,他告诉皇帝之事,是梦中所见。他尚未去查证,但梦中却连具体的地址和人数都清清楚楚。
选择将这件事告诉皇帝,也是为了求证一件事。
梦中所见所闻,是否为真。
萧长暮回来的时候,秦朝久已经睡下了。
他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在靠近秦朝久的时候,焦躁不安的情绪就莫名其妙地被安抚了下来。
“王爷您回来了。”
秦朝久轻哼一声,柔软的手臂勾住萧长暮的脖子,娇软的身躯蹭了过去,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窝在了他的怀里,脸颊在他的胸膛猫儿一般蹭了又蹭。
“嗯。”
萧长暮应了一声,却并没有睡意,他的指腹在秦朝久的身上一寸寸划过,不消片刻,她身上的睡衣就已被丢在了床榻之外。
情浓之时,秦朝久突然睁开了一双分外清明的眼睛,问了一句:“王爷,您最近这些时日,一直再吃安神的药,究竟是梦到了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都说枕头风这东西难以抗拒,也并非没有道理。
萧长暮身躯微微一僵,满是情欲的眼底逐渐染上笑意。
“你白日里问我,我也会告诉你的。”
美人计、枕头风什么的,无这个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