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青进门就看到坐在院子里的贺枭,一脸阴翳的盯着她,好像她不是他的女儿,而是大仇人似的。
若是从前,她或许还会难过,可这么多年,一颗心早就磨成了石头。
她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寒凉的心底生出丝丝缕缕的暖意,好像她也不是一个人了。
那家伙一定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陪着她,还有他们的女儿。
她微微仰起头,在贺枭的注视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爸在特意等我?”
贺枭盯着贺青青的脸,眼前的五官跟记忆中那个倔强的女人渐渐融合在一起,那个女人临死前恶毒的诅咒他。
她说:“贺枭,我诅咒你众叛亲离、你想要的永远得不到,你看重的全部毁在你面前!”
之前从来没将这些话放在心上,一个女人,死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人不在少数。
诅咒他的人更不少,看那人骨头都变成了灰,他不照应活的好好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常常想起那个女人癫狂的样子,是个硬骨头的人,宁愿舍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去死,也不愿意留在他身边……贱骨头!
他是看着她自杀的,看她一点点断气最后变成冰凉的尸体。
就在窗子后面,那个女人也看到了他。
一阵风吹过,贺枭忽然觉得后背寒凉,再看贺青青,那个女人的脸又消失了。
“你去了贺屹家里。”他眸子阴翳,“去做什么?”
贺青青径直走过去,坐在了贺枭对面,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才开口。
“您不是早就知道我跟三伯关系好……我去那边很正常,也没做什么,就聊聊天、说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贺枭盯着贺青青,明显不相信她的这一套说辞。
可贺青青也光棍的很,一副你爱信不信的表情。
贺枭气结,咬牙:“你到底是我的女儿,你还以为贺屹当真把你当成女儿?他待你和贺晶晶一样?”
贺青青心底一痛,想起了贺屹将遗嘱交给顾御封的事情……她理解贺屹的做法,但心里到底是有了隔阂。
这隔阂也许以后会消失,也许会一直都在。
不过这情绪也只在眼底划过,仰起头,她脸上尽是嘲讽。
“我跟贺晶晶比什么啊,要比,也要跟贺天翔他们三个比,您说是不是?”贺青青抚着猩红的指甲,语气慢悠悠,“就像您说的,我身上流着的可是您的血。”
自己不做人,还有脸用这个攻讦贺屹?
人家帮他养女儿还养出错来了?
贺青青分的很清楚,她和贺屹有隔阂那是她跟贺屹之间的事情,贺枭想要从中挑拨那是不能够的。
贺枭气急败坏:“你、你……”
“行了,有什么事情您直接说,能回答的我肯定回答,不能回答的,您问了也白问。”贺青青冷声道。
不久前觉得人生没什么留恋,不如死了干净。
没死成,并觉得无所畏惧,左右最坏不过去死。
之前顾忌贺枭,常常自己生闷气,如今眼见着贺枭被怼的脸红脖子粗,贺青青感受到一股从来没有过的痛快。
看着油盐不进的贺青青,贺枭深吸一口气,咬牙:“顾御封是不是在贺枭那里?”
“您不是早就知道了?何必还来问我?”贺青青喝了一口茶水,皱眉,“岛上的水糟蹋了这么好的茶叶。”
说罢,将茶水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