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狠狠一巴掌甩过去。
詹铭能跟哥哥在贺三爷身边混这么长时间,是有两把刷子的,这一巴掌她用了七八分的力气,女人被扇的扑通一声跪在边上的地上,脸几乎立刻就肿了起来,她在地上动了一下,吐出一口血来,转头看向詹铭,“你当时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要银针做什么?岛上所有的医疗用品都是管控的,你不会不知道。”
詹铭道:“不对,我跟你说清楚了。是白小姐需要银针给人治病。是你不信。”
女人倔强道:“规矩为什么要因为一个陌生人而开,我在仓库,我怎么知道她要银针是要杀人还是要干什么?詹铭,打小报告的感觉是不是很爽?你就是讨厌我而已,犯不着兜这么大的圈子,直接杀了我痛快,少拿这件事往我头上扣锅。”
哦,还不服气。
詹铭沿路厌恶,从口袋里掏出个手机,随手点了段录音开始外放。
里面传来女人尖刻的声音,“银针?有啊,但是凭什么给你?”
詹铭急道:“是大小姐院子里有人生病急用,你平时跟我有什么,咱们私下再论,救人要紧。”
女人讥笑,“救人要紧?咱们这岛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了。死了一个两个又怎么样呢?三爷自己都说了,岛上不养闲人和废物。病了,那就去死呗。”
“黄明明!你不要太过分!都跟你说了急用!”
“你急我又不急,你说,你那个新主子,要是治不好大小姐那边的人……”
“不可能。你让开,我自己找。”
后面是一段厮打的声音,混乱极了。
詹铭点断了录音,道:“原本我真是想扇你一巴掌拉倒,你为什么非要自找罪受?觉得人人都是你,还是觉得仓库里没有监控,能来个死无对证?”
黄明明所有辩解的话都被这一段录音噎在嗓子里,短暂的震惊后,是无穷的恐怖,她愣怔了三四秒的功夫,就连滚带爬地爬起来,跪在地上冲着贺屹那边不停磕头。
这画面可笑又可悲。
好像这不是现代,而是什么古代封建社会。
白妩看不下去,跟贺屹点了点头,带着詹铭羊场而去。
走到门口,遇到了来之前,一直提醒自己的男人,她冲他笑笑,才带着詹铭走了。
白妩走后,贺屹才看向面前的几个人,若有所思道:“原来在你们眼里,晶晶院子里的死活,是你们拿来做戏的玩意儿。”
这话轻飘飘的,落在他们身上,却是千钧重。
贺晶晶一阵后怕,又觉得厌恶,“把他们放回该放的地方去吧,不要伤人命,张妈刚好,我不想她见血腥。”
贺屹挥挥手,自有人带他们离开。
当天晚上,詹铭没能睡着觉,闭上眼睛,都是白妩把她拉起来的画面。
到了夜里三点,她起床。
白妩住的地方有两层,一口住了她和詹行,还有另一个正在养伤的。
二楼才是白妩的卧室。
詹铭走到客厅的门口站岗,想静一静脑子。
黑暗中,瞧见楼上穿着一身家居服的女人施施然下来,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水,也不开灯,就这么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月亮,默默出神。
詹铭没敢上前打扰,只是静静站着。
半晌,白妩才终于开口,“你跟你哥哥,是怎么来的岛上?有父母吗?”
詹铭是习武的,站在那的时候习惯性会隐匿气息,被白妩发现,楞了一下,就走了出来,走到她身边,跟她一块看窗外的月亮,“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这里。我醒了就在这了。小时候的事情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