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伤痕，一辈子都抹不去。

原本顾御封是真的没准备带顾肖去。

太危险了。

可他好似，不应该抹杀他要去寻找自己妈妈的是权利。

顾御封并没有把顾肖当成是一个小孩子，而是认认真真地问他，“可能会很危险，可能会死……你也要去吗？”

顾肖一秒犹豫都没有，用力地点点头，确定顾御封是会带着自己去的，神秘兮兮地笑了，“我知道妈咪在哪里。”

顾御封挑眉，“？”

顾肖不肯说，咯噔咯噔下楼，把姜小白抱住，一孩一狗又咯噔咯噔上楼，去了自己房间飞快地背上了自己的小书包，里头放了一身要换洗的衣服，“走吧。”

顾御封轻笑一声，“嗯。”

他捞起顾肖，悄悄出了门，开车先去了谢景行的实验室。

谢景行得了消息，早早在门口等着呢，瞧见顾肖，眼睛都亮了，搓着手上来，“肖肖，干爸抱抱！”

顾肖从出生就一直在谢景行这里，虽然一直都没清醒过，但是也算是谢景行看着长大的孩子。

尤其是，顾肖醒了之后就展现出异于常人的聪明。也随着适应跟正常孩子一样的生活，愈发的圆润了。原本干柴的头发柔顺了，配上这张迷死人不偿命的小白脸。

真是人见人爱。

谢景行每每见过他，都有种赶紧跟程诺结婚生孩子的冲动。

顾肖其实不太喜欢被人抱着，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顾御封，知道自己现在是有求于人，只能先低头。

他小大人一样的叹了口气，挤出一抹笑容来，朝着谢景行甜甜一笑，“谢爹地，你是不是又熬夜了哦，你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呢。”

他心疼地拂过谢景行的眼下，发音清楚，声音甜软。

“说话越来越清楚了。”谢景行掂了掂怀里的小奶团子，“不愧是智商220的神童！不仅聪明，还知冷知热，这一天下来只有你关心谢爹地飞的累不累，而不是飞的高不高。”

顾御封：“……”

这词拽的，多少有点酸。

“我妈怎么样？”顾御封随口问。

谢景行抱着顾肖，一边说话，一边往里走，“还是老样子。你去看看吧。”

“嗯。一起。”

三人一起往三楼最里面的病房里走去。

方妍闭着眼睛躺在病**，身上插了许多管子，灯光下，皮肤白到几乎透明。

要不偶尔起伏的胸口，几乎看不出来这里躺着的人居然是个活人。

顾肖好奇地趴在玻璃上往里看，“这是谁？”

顾御封道：“这是我妈妈。你的奶奶。”

顾肖接触过姜海潮和黎漫语，接受奶奶辈，比较容易，“她为什么躺在这里？”

谢景行叹息道：“奶奶生病了哦。一直这么睡着，不能醒来。”

顾肖明白了。

这就跟之前他躺在这里一样。

“会痛。”他忽然皱眉道。

顾御封和谢景行奇怪地看着他。

顾肖撸起袖子，指着自己的手臂，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还有身上的其他地方，强调了一句，“睡着的时候，也会痛。”

顾御封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顾肖说的是，在他昏迷的时候，也能感觉到痛。

那些插在他身上的管子，那些刺破他皮肤的针，他都是有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