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妩回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凌晨，钥匙刚在门锁里转了一圈，门就从里头被拉开了，露出黎漫语担忧的脸。

白妩惊讶：“您一直没睡？”

黎漫语忙说：“没有没有，刚睡醒，不是等你。”

白妩看着她眼下的乌青：“……”

她以前自由惯了，没有报备行程的习惯，没料到黎漫语会等，她心里窝着，不自在道：“遇到点事儿，下次提前跟您打电话。”

黎漫语把温好的牛奶递给她，见她没提顾御封，也顺势岔开了话题：“什么事，我能帮上忙吗？”

白妩跟着黎漫语拜访了卢老太太，知道父母可能不是种地那么简单。

但是他们没说，她也就没问。

毕竟没在一起生活过，能这样亲近已经很好，两边磨合的时候也需要分寸。

她没把顾御封的病泄露出去，只道：“遇到个复杂的病例，想请教下前辈。”

黎漫语知道白妩是学医的，眼神闪了闪，状似不经意道：“哪位前辈啊？”

说不定我认识。

白妩说：“秦勉。是个很厉害的中医。”她怕黎漫语担心，又解释了一句：“您放心，前辈们都很和蔼的，就是他年纪大了，我得亲自跑一趟东城，这几天可能不在家。您跟爸爸照顾好自己。”

黎漫语很轻地“啊……”了一声。

还真认识。

她想提醒白妩，秦勉不老，她要是需要，她可以叫他过来，但白妩已经进了卫生间，里头响起了水声，是她在洗澡。

黎漫语转身去厨房做饭，想着一会等白妩出来再同她说，结果等她做好饭出来，白妩已经回房间睡了。

她不忍心打扰女儿，回到房间跟正戴着老花镜对着电脑啃文献的姜海潮道：“女儿想要请教阿勉点问题，要不叫他来一趟？”

姜海潮摘了眼镜，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心，“何必叫阿勉来，我们同阿妩一道回东城就是了，也该让阿妩见见那些人。”

黎漫语有点犹豫，“可是你……”

姜海潮笑笑：“我这么大年纪，你还怕有人为难我？比脸皮他们也比不过啊，实在不行还有阿妩，他们哪家有这么好的闺女儿。”

黎漫语被逗笑，“那行，我们跟阿妩一起去。”

“不，我们跟阿妩分开走，先去给她探探路。”姜海潮道。

黎漫语知道他的意思。

秦家多的是不想他们回去的人。

夫妻俩合计好，就开始收拾东西。

另一边，白妩洗完澡，倒头就睡了，很快，她就沉进了梦境里，再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小山坡和木屋。

可是依旧不见顾羽。

她掏出口袋里的妄镜，对着妄镜喊了几声顾羽的名字，也没有回应。

奇怪，人去哪里了？

不仅人不见了，连她送过来的小鸡仔什么的都不见了。

白妩把山坡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人，倒是在小茅屋的桌子上，瞧见了一幅字画，和一个小个小瓷瓶。

白妩打开字画，是一副宋代的罗汉图。

但是是仿的。

顾羽这里从来没有假东西，这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