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

顾御封偏头看了一眼白妩，“还有没有别的地方难受？”

白妩摇头解释道：“没有，她没撞到我，手臂上是我自己摔的，不打紧。”

顾御封就没再说话，车上安安静静的，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白妩低头，给黎漫语发了一条晚到的消息，很快就收到了回复，“没关系，我们等你。”

她这才踏实下来，靠着椅背放松被“刺激”了一天的神经，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去多久，白妩在颠簸中醒来，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窗外，才发现车子行驶在一段乡间小路上，这里连路灯都没有，只有车灯照亮了前方一小块的路面，高低不平，显然不是城区的路。

没多一会，视野里就出现一栋老房子，里头透出一点昏黄的灯光来。

顾御封把车停在院子门口，白妩揉了揉眼睛，“这是哪里？”

她怀着好奇推门下车，里头的人也恰好开了院门出来，两边四个人，四双眼睛对望。

直到黎漫语哽咽着叫了她一声，“是阿妩吗？”

白妩才回过神，意识到这里是哪里，心潮一瞬汹涌。

她先上前一步站在院子门廊的灯光下，好让黎漫语看的更清楚一点，“是我。”

黎漫语还没走到白妩面前，就已经眼泪流了满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都不用再去做亲子鉴定再三确认，白妩这张脸就已经告诉她，她就是他们的女儿。

她看着白妩，就像是看另一个自己。

白雅薇说白妩已经死了，她想的心血都要熬干了，可算是让她等到了，黎漫语伸着手，却不敢碰一下白妩，怕跟无数次的梦里一样，一碰到她，梦就散了。

姜海潮扶着黎漫语，手因为被她用力攥着隐隐发白，眼眶也跟着一红，强扯出一抹笑来，“漫语，这是阿妩，是我们的女儿，你摸摸看，是真的，不是做梦。”

他把黎漫语的手搭在白妩的手臂上。

黎漫语真真切切的摸到了白妩的体温，才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抱着白妩失声哭出来，“阿妩，我的阿妩啊，妈妈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白妩闭上眼睛，把脸埋在黎漫语的肩膀上。

第一次相见，她不知道该要怎么表达对他们的感情。甚至因为有了姜海生夫妻的“前车之鉴”，她多少有点投鼠忌器。

可黎漫语的怀抱好紧，好温暖，她心里窝的厉害，却哭不出来。

很快，黎漫语就收住了哭声，隐约觉得自己手掌摸到了什么年年积极的东西，忙不迭的往自己的手上看去。

这一看才发现手心都是血。

她赶忙捞起白妩的胳膊一看，才发现她整条胳膊上都是血，她刚才抓在白妩的伤处，可她一声没吭。

黎漫语急得哭，“这是怎么了？怎么流这么多的血？”

姜海潮也急，“身上还有其他地方伤了吗？你这孩子，怎么不出声？”

白妩还没开口，就听顾御封说：“白雅薇的亲生母亲谢凤林，开车想撞她，还好只受了点轻伤。”

白雅薇的亲生母亲，不就是白妩的养父母？

姜海潮和黎漫语眼神先是震惊，很快就冷了下来，黎漫语声音都在颤抖：“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他们养你养了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