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妩见他表情缓和下来，就知道他白天的脾气，多半是以为她昨晚是去约会才爽了他的约生气，顿时就有点心软，趁势问：“那你还生气吗？”

顾御封斜睨她一眼，人往后靠在椅子上，“你都跟我姑姑拜了姐妹了，我哪敢跟长辈生气。”

他长辈两个字咬的特别重，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白妩就有点后悔问他。

心里虚，嘴上却是一本正经道：“那我就放心了。”

顾御封猛的看过来，一脸“你找死”的表情。

白妩根本就不怕，拿他当纸老虎，还作死的调侃他，“你不要这么看着我，目无尊长的。”

顾御封：“……”

给个梯子就想上天。

他想发火，可对上白妩那张比纸还惨白的脸，还不住哆嗦的嘴唇，到底还是偃旗息鼓，暗自告诉自己不要跟个病人计较，免得惹火上身烧了自己。

顾御封平心静气道：“有功夫嘴贫，还是先管管好自己，免得一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些为老不尊的事儿。”

说谁老？

说谁老？！

白妩气的要从浴缸里爬起来咬他，奈何身体不允许，只能回以一个自以为凶悍的眼神。

顾御封直接看笑了，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来，“纸老虎。”

白妩没工夫回怼他，拼命对抗又一波的药性。

不知道过去几次，她体力逐渐透支，别说没话找话，眼皮都抬不起来，人沉进梦境里，连天空都是铁锈一样的红色。

她没有梦见顾羽，梦见三年前那个晚上。

从前她也梦见过这个场面，只不过是些稀碎的画面，男人背对着她，只留给她一个宽肩窄腰的背影。今天梦里的场景却是连贯的，她好似身临其境，指尖都能感触到男人后背湿漉漉的汗水。

还隐约看见男人下腹位置一个像是翅膀一样的纹身，随着皮肤的伸张而舒展，真实的她连翅膀的线条和纹路都看的清清楚楚。

然后画面一转，她睁开眼睛，看清楚了男人的脸，五官精致，轮廓分明，帅的天怒人怨的。

赫然是顾御封。

顾御封？

白妩直接被吓醒，才发现自己还穿着衣服浸在浴缸里，浑身燥热无力，而浴缸边上的椅子上，顾御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她暗道，一定是这催情药催的她脑子坏了，加上顾御封又是她现在唯一的幻想对象，她才会梦见跟他酱酱晾晾。

一定是。

白妩撩了把水泼在脸上，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也只是一点，就很快沉睡过去，这次不是酒店，是暗黑的巷子里，她跨坐在男人身上给他做心肺复苏。

她是浑身的白，他是浑身的黑，原本是黑下白上，不过是一秒的功夫，就变成了黑上白下纠缠。

白妩不用看，就知道那也是顾御封。

那是她当初救了顾御封的场景，她到现在还记得他当时的表情，带着点疯狂和兴奋，大概也是被人下药了。

这也是最开始她不愿意靠近顾御封的原因。

即便知道他可能是迫不得已，可谁也不愿意有救人还差点被非礼的记忆。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今晚这些事情却接二连三的都涌到她梦里来。

白妩想醒，却醒不过来，硬是在梦里看完了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