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小时后，白妩收了针。

林老爷子没多一会也醒了。

白妩正捏着他的手给他按摩，察觉到他醒了，就松了力道起身，“您醒了，我去叫人进来。”

林老爷子沉吟一声，才撑着身体坐起来，指了指边上的椅子，简单一个字：“坐。”

白妩也只好坐下。

“你救了我？”是疑问的语气，眼神却很肯定。

一个能确定他会中风的人，能救他也不是意外。

白妩没托大，也没谦虚，“是我跟霍先生。”

林老爷子眯着眼睛，问：“我早上刚斥了你，还把顾家的项目给了霍家，你不生气？”

“生气。”白妩坦诚，“但生意是生意，人是人。我是个医生，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说到这里，白妩还是忍不住替顾御封说话：“送T代佛头是我一个人的主张，押着林二少帮的忙。顾御封事先并不知情，如果因为这件事情有唐突，也是我的错。您不要怪林二少，也不要怪顾御封，他是真心来给您贺寿的。”

他在手握江山图真迹的情况下，也没有用真迹去打秦肆的脸，只是用了个玉瓶。

输给双宝料也是愿赌服输，告诉她，做生意，胜败乃兵家常事。

顾御封这个人，不似传言那么横行霸道难伺候，相反，正直磊落。

她不知道林家做生意的准则，只是不希望顾御封败给潜规则。

林老爷子听完，“你倒是挺护着他。”

白妩立刻就接：“那是因为他真的很好。”

林老爷子笑了，“你出去吧，叫林战进来。”

白妩出门，换了林战进去。

……

知道林老爷子清醒，高雨菲不敢置信的盯着白妩，没想到前后不过一个小时，打脸来的这样快。

看着几步外的白妩跟顾御封，两人虽然没说话，但是离的极近，再看霍承恩，离她远远的，一双眼好像掉在白妩身上。

她阴沉着脸，开口，“不亏是同个导师教导出来的师兄妹，配合不减当年啊！”

这话，一半是抢功劳，一半是讽刺，声音不高不低，不急不缓，刚好叫周围的人都听见。

霍承恩皱眉，不知道她又出什么幺蛾子，“是阿妩医术精湛，我没帮上什么忙。”

他那么快退出来，就是不想抢白妩的功劳。

这番说不上是自谦还是替人辩解的话，成功戳到了高雨菲，她笑道：“陈导手里的两颗双子星，你俩上学时候就形影不离，多少医大学生教学材料都是你俩一块做的。今年聚会，还有人问我你们孩子多大了呢。”

高雨菲自己也挺别扭，有些话，自己说了膈应，说出来还是膈应。

仿佛自己捡了个别人不要的，不见白妩的时候尚能自咽，每每见到，都像是梗着一根刺。

霍承恩一下浑身紧绷，本想说点什么，余光瞥见不远处的顾御封往这边看，他忽然就没了解释的欲望，只是后背靠着墙，厌恶的看着高雨菲，“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他话音一落，就见不远处的白妩，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