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楼猛地抬头，正撞上一双带笑的眸子，只是那笑只浮在眼角，未达眼底。

顾家是指望不上了，江玉楼看见霍承恩的瞬间，像是看见了希望，眼睛都亮了不少，毕恭毕敬道：“霍少。”

霍承恩放下手机，收进口袋，声音轻飘飘的，却是一字一顿，“你刚才说什么？爱慕她？你也配？”

江玉楼看着男人温润优雅的侧脸，猛然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什么希望，而是大难临头。

病房里。

白妩摸过枕头下的手机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打的是霍承恩的号码，接通了，还没挂断。

她把手机放在耳边听了听，没有听见声音，就当机立断按了挂断，转头跟顾御封说话，“谢谢哦，您又救了我一次。”

顾御封余光扫到她屏幕上的名字，心口一阵翻涌，他丢掉手里的板凳腿，早上刚包扎好的伤口突然痛起来。

他心烦气躁，话里话外都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不耐烦，“真想谢就少招点烂桃花，不知道的以为是你花钱请的我。”

白妩：“……”

她又招谁惹谁了？

她想呛回去，可心头一梗，马上浮现顾羽气息奄奄的声音：你是不是想我死？

算了……

白妩闭了闭眼睛，心里默念：这是救命恩人，在世活佛，顾羽靠他续命，她靠他狐假虎威，有点脾气也是应该的。

完事儿，她扯起唇角，点头认真卖乖，“我下次一定注意，谢谢您及时出现救我于水火，我对您的感激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您这手没事吧？”

她去拉顾御封的手，发现伤口又裂了，忍不住嘀咕，“之后你每天找我换次药吧，以后少用这只手。”

白妩转身去拿药箱。

她说了好几句话。

顾御封只听个“每天找她”，原本燥郁的情绪忽然就平息了下去，嘴里道：“再说吧。”

白妩强调了一遍，“是每天，这伤再裂要留疤了，这样我会内疚。”

这伤，因她而起，回回又是因为她而撕裂。

白妩想到这里，真的是诚心实意地没了脾气，低头捧着他的手，解开纱布，用消毒酒精清洗伤口，动作温柔又细致。

顾御封垂眸，这个角度，能看见她修长纤细的脖颈，线条流畅地绵延进宽松的病号服里。

他眼底有什么东西几乎要溢出来，连忙转开视线，“1后面十个5，是我的号码，江玉楼要是找你麻烦，你直接跟我说。”

顿了顿，他又补充，“不跟江家合作，只是懒得惯着他们。”

仗着在顾家的圈子里，就为所欲为。

白妩不由就笑了，“我又不是什么圣母，同情他不如同情我自己。”她对着顾御封的伤口，忽然道：“你真的跟传言一点都不一样。”

顾御封眉梢一挑，“传言什么样？”

白妩想着程诺的话，就忍不住笑，“三头六臂，八只眼，顺风耳，一口吃能吃八个小朋友，还有人吓小孩，说再不听话，顾御封就上你家去了。”

“还说，在A城招惹阎王爷也不要招惹你。”

顾御封看着她，“你现在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