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妩说完就觉得自己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了，顾御封有谢景行了，就算知道他对自己没兴趣，可枕着人家手臂睡觉，高低有点挑衅原配的意思。

她赶紧补充道：“我保证不碰你，我就拉你一点衣袖。”

顾御封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几秒后，拉着凳子往前去了一点，把手臂放在床边，眼睛看向别处。

白妩真的很规矩，只伸手捏着他衬衫的一点袖口，头埋进被子里，尽量在不碰到顾御封的情况下，尽可能的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这样，顾羽修复的就能快一点。

白妩是真的累，一开始还能坚持睁眼数羊，没一会就又睡了过去。

睡梦里的人更诚实，觉得闷着不舒服，蹭了出来，贴着他的掌心，发丝柔柔地铺在男人的手背上。

顾御封放下手机，看着她沉睡的侧脸，眉目紧缩，时不时嘶一声，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又在做噩梦。

他指尖所及，都是她脸上柔嫩的皮肤，这会儿已经隐隐沁出汗来，湿漉漉的。

顾御封眉眼沉沉，半晌，忽然探身，把她贴在脸上的发丝拂开，用手帕把她额角的汗擦了。

这一下，克制又温柔，极轻。

白妩却忽然惊醒，茫然地抬头看他，还不忘死死攥着他的手，“顾御封？”

顾御封见她睡眼惺忪，只含糊应了一句，“嗯。”

“你别走，我还没睡着。”白妩又一头栽下去，扯到了胸口的伤，痛的翻了个身，吸了好几口凉气。

“知道了。”顾御封眼底一瞬晦暗。

后半夜，白妩睡沉了，顾御封抽走发麻的手，出了病房接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江野，“你让我查的，查明白了。两年多以前，高家是有个司机肇事逃逸，这司机被判了三年，还没出来呢，不过人已经给你找好了，随时可以见。就是受害者嘛，身份被隐了，要查得费些功夫。”

“不必查了。”

受害者是谁，他已经知道了。

江野又问：“这是高家惹你了？”

“嗯。”顾御封只回了一个字，声线阴沉，“高雨菲现在在哪儿？”

“二院1108号病房。”江野道：“你要去找她？”

顾御封看了一眼白妩的病房门，想到她疼的冒汗，翻来覆去睡不好的场景，冷声道：“派人去把她的空调调成制热，30度，蒸一蒸脑子里的水。”

……

高雨菲半夜被热醒的时候，是崩溃的。

她按着护士铃不管不顾地破口大骂：“1108的空调坏了！瞎了吗看不见！给我换病房！”

对面无人回应。

她热的不行，只好自己去看，站在空调底下的瞬间，几乎立刻就感受到扑面的一股热风，整个人都像是被烧着了，身上汗津津的，连带着被白妩弄出来的伤都有点发痛，哪里还能睡得着？

她抓狂：“谁他妈有病啊，大夏天的空调开着制热！”

她去按病房的空调中控。

结果中控失灵了，根本按不动！

想开病房门，却发现门被反锁了，她才真的慌了，拼命拍病房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走廊上安静如鸡，只有她拼命晃门的声音……

白妩一觉睡醒，已经是凌晨时分，身边空空如也，哪儿还有顾御封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