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从前看霍承恩只觉得岁月静好,现在除了渣就是市侩,心有余悸道:“我刚刚都快被你吓死了。”
“他不会对我怎样。”白妩解释,她对霍承恩这个信心还是有的。
“我不是说的这个。”程诺喝了一口水,“霍顾两家老死不相往来,弄得跟他们打交道的人都要提前站好队。八百年都不出现在一个场合的人走了个对脸,你就站在中间。”
“啪!”白妩手里的杯子掉在桌上,满脑子只有俩字:完了。
她手忙脚乱地把杯子收拾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霍承恩跟顾御封不合?”
程诺翻了个白眼,“你不会不知道吧?怪不得,无知者无畏,你还明目张胆地跟霍承恩站在一块,无视对面四个祖宗,我都感觉你在挑衅人家,逃生路线我都替你想好了。”
白妩:“……”
她到了今天总算是明白马屁拍在马腿上到底是什么滋味了。
天地良心,她就是不想掺和谢景行跟顾御封吵架而已。
现在直接把四个人都得罪了。
领头的还是她老板。
她晚上还能回顾家吗?
“你还不如给我想想怎么买去火星生活的票呢。”白妩欲哭无泪。
“你就说你高度近视。”程诺说着,眉眼低垂,明显也没多大玩笑的心思。
白妩伸手掰过她的脸仔细端详,才发现她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哭过,“谁欺负你了?“
程诺揉了揉眼睛,说没事,饭吃到一半,她忽然说:“陈钊自杀了。”
“噗——”白妩正喝水,猛地呛了一下,好不容易把水咽下去,整个人眼圈都红了,“什么时候的消息?”
她仔细回忆昨天早上的场景。
陈钊是被打的很重,可她自己也是学医的,心里有数。
死不了。
白妩不是什么圣母,现在想想昨天的场景,依旧会觉得后怕,如果当时能反抗,她会觉得陈钊死不足惜。
但是陈钊是自杀的。
这自杀里面总透着一股子猫腻,让她下意识想到顾御封。
是顾御封做的吗?
如果是,那他岂不是替她背了一条人命官司,这个认知让白妩心里发慌,不是因为陈钊的死,而是因为对过程的无知。
程诺把饮料换成了酒,“我也是才知道,他在陈家那么难过。”
“陈家太太说是死的太晦气了,连家族里的墓地都没有规划一个给他。最后只化成一捧骨灰,直接撒河里了。”
“盛婷婷连面都没露过,所有人都平淡的好像这个人从没存在过。”程诺喝了一口酒。
只有她,只有她的青春真正见证过他存在过。
“想想喜欢他那么多年,到前几天下头崩塌,一晃这么多年青春过去了,你说他选择怎么死不好,为什么要自杀?这样我就觉得我特不值当。
毕竟她的青春,陈钊也不稀罕。
白妩见她喝酒,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好几杯也不足以平息心口的乱,张了几次嘴,到底还是没把陈钊围堵她的事儿说给程诺听。
算了,不给她的“青春”添堵了。
人都死了,给彼此留点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