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没有然后。

谢凤林没有去救她，还亲手把她推下游轮。

她依旧会把命给女儿，但她的女儿，是白雅薇。

白妩觉得，那才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现在想起来，依旧会觉得胸口像是被掏了个大洞，那夜的海水冰冷汹涌沉在心底，潮湿又冰冷。

文叔意识到自己似乎是问了不该问的，忙收住话头，笑呵呵地打岔，“那也难得，现在的女孩子啊，没几个会做饭的咯。”

经过昨晚的事，文叔已经对白妩公然下药的事做到头不抬眼不睁，面不改色的把粥和菜端出去，老爷子看见那么多料就皱眉，以往吃这些东西，总觉得腻腻歪歪，但有了昨晚的汤当敲门砖，他毫不犹豫地吃了一口。

红枣、核桃和芝麻甚至南瓜都是浓香型的食材，但是不知道白妩是怎么做的，各种味道搅合在一起，反而是刚刚好。

文叔揣着明白装糊涂，“味道怎么样？”

顾老爷子都吃到碗底了，咂摸了一下，“不错，枣香里有核桃香，又有芝麻味儿，入口即化，刚刚好的甜口，就是吃到后头，味道有点怪。”

文叔生怕顾老爷子吃出什么来，赶忙把山药糕往前推了推，“许是胃里难受，嘴里犯苦，您吃个山药糕压一压，白小姐说您不能吃糯米，特意用玉米粉蒸的，只淋了一点糖霜，甜的。”

难怪是黄色的。

顾老爷子吃了一口，果然嘴里不苦了，忽然就嘀咕了一句，“阿封小时候最爱吃甜的。”

这句话声音低低的，但是白妩还是听见了。

这一幕，恰好被进门的顾御封看见，他听不见老爷子说话，却看见他眉开眼笑，以及面前那些个精致小巧的盘子，不由轻嗤一声——糊弄小孩的把戏。

可他的鼻子，清楚的闻到甜香，一个字一个字的印证老爷子说的那些口感，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

总觉得这个味道，在哪里闻过。

顾老爷子见他回来了，咳嗽了一声，转头跟白妩说：“小白啊，我这没事儿了，你上楼自己玩会。”

白妩正好要找顾御封签约，也就没推辞。

顾御封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等她上来，才道：“我住三楼。”

白妩还纳闷，他不是说他房间在她对面么，怎么还到了三楼？

转念一想，顾家这么大，房间又多，人家爱住哪儿住哪儿，她穷操什么心。

合同一式两份，各自签上名字。

说是不必给钱，顾御封还是推了一张黑卡过来，“密码是六个零。”

白妩还想推辞，顾御封道：“人情归人情，顾家还没到让家庭医生真的兼职保姆的地步，以后爷爷要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你多包含。有什么过分的事过来找我。”

说多恼人，白妩索性收下，“谢谢封爷。”

顾御封嫌弃地一扯嘴角，“口头上的谢你说的太多了，少找点锅让我背。”

白妩知道他说的什么，心虚地笑笑，恨不得拍胸脯跟他保证，“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老爷子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听到最后一句，顾御封才深深看了她一眼，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说。”

白妩道：“人年纪大了，就跟小孩一样的，需要哄的。我是个外人，哄着听着也就过了，远不如您这个亲孙子的感情。我是说……不管顾老爷子身体怎么样，如果您有空，还是多回来陪陪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