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太过敏锐，白妩觉得自己在他面前简直无所遁形。

搞什么小动作，都是迟早要栽。

顾御封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松开手，“我让文叔派司机送你回去。”顿了顿，又道：“顾家不会聘用你。”

白妩抿唇，“为什么？”

顾御封长眸微眯，“白小姐，你救过我的命，该帮你的事我从未含糊，但家人是我的底线，不是你拿来交易的筹码。”

白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好像每次出现，确实都本是以人情换人情，求个两不相欠。

在他看来是“交易”，但却是她的日常。

旁人都觉得白妩性格好相处，只有程诺知道。

她跟每个人都计算着距离，保持着拍拍屁股就能走的交情。

看似“平等”，实则是冷情。

显然，顾御封是不相信她这样的人能照顾好顾老爷子了。

白妩深吸一口气，平静道：“顾先生，谢总会带我来顾家，那就说明我的专业水平是过关的，就算不谈私人交情，我也会做好我的本职工作，您也可以相信我的专业水平。”

照顾顾老爷子，现在就是她的工作。

顾御封语气不咸不淡，“既然谢景行信任你，那我送你去谢家。”

他话里话外只表达一个意思，不相信她。

白妩知道多说无益，纠缠也只会让顾御封更烦她，只好点头，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卧室门忽然被敲响，外头传来文叔焦急的声音：“白小姐，老爷子吐的厉害，您快过来看看！”

顾御封和白妩脸色一变，一起往外冲。

“爷爷怎么了？”

文叔看见顾御封从白妩房间出来，还惊了一下，但是当下也顾不上高兴，忙不迭道：“上半夜的时候睡的挺踏实的，忽然就开始吐，晚上喝了点汤都叫吐了个干净，我说去医院他还不肯。”

顾御封脚步不停往二楼走，习惯道：“叫陈医生了吗？”

这时候叫陈芸，怕是要一个小时后才能到。

顾御封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方案根本不可行，薄唇立刻抿紧了。

恰好，到了顾老爷子门口，里面传来顾老爷子撕心裂肺咳嗽的声音，文叔拦住要往里冲的顾御封，“少爷，您还不知道老爷子的病呢。”

他眼圈发红，转身进门，把顾御封关在门外。

顾御封站在门口盯着门板，心如刀绞，垂在身侧的拳头寸寸捏紧，手背上的青筋都绷的十分明显。

他想不管不顾推门进去，里头的顾老爷子断断续续开口，“老文，你给我拍拍，我不能再咳了！别惊动了阿封。”

顾御封按在门上的手瞬间垂下来，握成拳，若是仔细看，还能看见细微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