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牢是什么地方?
老鼠成群,蝇蚁遍地。
风初寒与云筑踏入监牢时,有一侧的犯人正捉了身上跳蚤塞进嘴里。
嘎嘣嘎嘣的咀嚼声中,深深嵌入眼窝的双眼跟着他们打转。
曾经气宇不凡的花老将军,早已在不见天日中枯败酸臭,酷刑之下满身血污凝在囚衣上,一道道斑驳的血污绘成诡异妖邪的图腾。
牢犯吵嚷,花老将军却似无所觉,垂首缩在墙角,一动不动。
若非仍有呼吸起伏,还以为是块雕塑,亦或是个死人。
“花家老太爷是花家人中嘴嘴严的人,不论动用什么刑罚,都没有理会外人。”云筑低声道。
唯独花家家中小辈,能得花老将军私语几句。
花老将军浑浊不堪的双眼,在风初寒踏入牢房时骤然抬起,其中阴霾仇恨,浓烈得要冲出眼珠,化作鬼影吞噬风初寒。
风初寒与他对视,略有不耐:“本王不和你兜圈子,我要你吐出有关袁熙的所有细节。”
惨烈似厉鬼哭嚎的沙哑笑声骤起,渐渐转化成仰天大笑,花老将军笑到呛声,也不停下。
“生着豺心的畜生,白白享用皇室威恩还辖迫帝皇,你与我花家有什么区别?”
“姓风的,总有一天你会下来陪我们!”
“哈哈,我在无间地狱等你。”
花老将军话到激动处,唾沫横飞,两条下肢肌肉一紧,竟是出其不意的攻向风初寒。
云筑大骇,下意识伸出手想阻挠。
风初寒却一动不动,唯独眸中光亮冷得渗人。
惨败的身躯在半空中倒地,花老将军悲怆的笑声响彻牢房。
这临死前的反扑,终究还是失败了。
云筑听得耳膜隐隐不适,心头更是瘆得慌。
风初寒环视那些偷看这边的花家小辈,他们仇恨的目光隐藏得太差。
目光唯独在睨向花洛锦时微微一顿,转而又若无其事的移开。
“牢中花家人不知几何,你一刻不说,本王就折磨死一个花家人。”风初寒声音冷若冰霜,“你知道本王做得到。”
花老将军怒瞪风初寒,残破嘶哑的笑声从喉底窜出,说不出的古怪,“我花家人不惧死。”
“就是不知你那位娇弱的王妃,日后能不能受得住严刑拷打。”
陆雪意始终是风初寒的逆鳞,他风云间变色,将后槽牙咬得嘎吱作响:“你找死!”
“那本王就满足你!”
云筑连忙冲上来拦住,“王爷不可!”
“本就没有几日活头,别让这杂鱼脏了王爷的手。”
云筑说完,却撞入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眸。
他怔了怔,王爷这是……
花家人冲云筑吐唾沫,“呸,低头弯腰度日的哈巴狗,你不得好死。”
花老将军猖狂大笑:“姓风的,你永远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风初寒舒然平静下来,不,应该说他从始至终都很平静,所谓被激怒不过是要面前的老货放松警惕。
从而吐露一些有用的信息。
永远别想知道吗?换句话说就是花家人的确知道什么,清楚这一点对风初寒来说已然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