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萝见儿子这幅样子，心疼都还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教训他。

“妈，明朝确实有心事，也有顾虑，您帮我照看她一下，我怕她心思太重，会对身子不好。”

秦萝轻叹一声：“你倒是栽得狠了。”眼波淡淡一扫道，“我的儿媳妇和孙儿，我不护着谁护着。”

钟衍霆这才整了整军装，匆匆忙忙的踏上了回程的车，临行前轻声说了句：“谢谢妈。”

钟衍霆连夜坐了四个多小时的车赶回来，中途休息不到两个小时，又接着坐了四个多小时的车前往风城。

司机看着他眼下的青黑担忧道：“您在车上休息一下吧，我开的稳一点。”

钟衍霆点头，靠坐在车里得空浅眠了一会儿。

顾明朝醒来时，餐厅里已经粥香四溢，她却顾不得这么多，惊慌的下楼问道：“昨天衍霆他……回来了？”

秦萝淡淡的点头，看着她包裹着一身钟衍霆的衣服的样子，也未多说，下巴一点道：“今天做了你爱吃的三鲜小笼包。”

“什么时候走的？”顾明朝低声问，脸上是一眼就能看得出的失落。

秦萝看了看表：“半小时之前吧。”

半小时，足够车开到平江边界了。

顾明朝黯然的坐下，一件一件慢慢脱她裹得厚厚的一层，吴妈看到了又吓一跳，嗔道：“我的夫人啊，您这是……”

顾明朝看着满桌佳肴提不起兴致，原地抱着被她穿下楼的一堆衣服怔愣了半晌，突然泪如雨下。

他居然回来了，然后又匆匆走了。

心中的恐惧和感动一下全都搅和在一起发酵了，顾明朝失声痛哭，甚至已经顾不上吴妈和秦萝还在旁边。

吴妈还想劝，却被秦萝轻轻抬手拦住了，轻声说：“让她发泄发泄吧。”

……

冬日当头，车已经开到了风城大营门口。

好在钟衍霆年轻又身强体壮，只是稍稍在车上休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精神头已经清醒了很多。

他扣好衣领一路走一路听着张程的汇报。

“今早叛军突袭。”张程附在他耳边轻声说。

钟衍霆眉头一锁，问道：“刘仁广跟他手下那批人在我们手里，谁带的头？”

张程答道：“是一开始就反对刘仁广跟我们谈和的那群人，集结了残留的叛军。”

钟衍霆淡淡点头，然后吩咐道：“叫营级以上干部到我这来开会。”

临时战略营中，钟衍霆紧急召开的作战策略部署会议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

钟衍霆敲了敲桌子：“说说吧，你们觉得这一仗怎么打的好？”

此战难度并不算高，他有意考较手下这群没什么实战经验的兵，便叫他们自己拟好了作战方针一个个汇报。

“我觉得，此战我们可以分三路，左翼右翼以供前置，中路将叛军锁死在他们的那个乌龟壳里。”

钟衍霆一挑眉：“你也说了是乌龟壳，打不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