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钟衍霆和钟淮仁对坐。
就算再不想承认,钟淮仁也必须接受,这个让他爱极又恨极的儿子,这个平时最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儿子,已经是有担当的一军之长,已经成长到令他刮目相看的程度了。
本来还谈论着天水的形式,钟淮仁却突然心声感慨,叹了口气说:“你知道现在外面人怎么称呼你钟军长吗?”
钟衍霆看着桌上的地图,眼帘一掀,并不想理会老头子突然抽风似的温情脉脉。
钟淮仁看着他桀骜不驯的样子,突然笑了:“他们叫你少帅。”
钟衍霆正在摆弄沙盘的手上一顿,而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往上放军旗。
钟淮仁接着感叹:“你自小是个乖张脾气,谁的话头不听,谁让你不舒服你就顶着跟谁对着干,没想到现在已经成长到这个样子了啊。”
已经是能够支撑起一个家庭,一个军队的男人了。
钟衍霆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想到?我天生就这么优秀。”
钟淮仁大笑道:“你看,你一直就是这么个性子,就算在外人面前已经是令人称道的军长了,在我这里还是这么个牛脾气,说一句你顶十句。”
钟衍霆脸一黑,实在不能忍受这个大半辈子都一直对他横眉冷对的老头子突然这么肉麻兮兮的说话:“说正事,突然瞎回忆什么从前,肉麻死了。”
钟淮仁扬眉一笑,也不刺他,继续说着天水的神情:“这个徐百川是个狠角色啊。”
钟衍霆淡淡的嗯了声说:“确实,先是搞垮了一大半的地下组织,再把那些零散的地下室里收为己用来对付明面上的势力,好手段,好胆量。”
钟淮仁问:“你说他明天过来是想找我们谈什么。”
钟衍霆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这还用问?肯定是有关松越的事。天水市夹在松越和平江中间不上不下的,又是个行政上划归到南方的城市,偏偏又和南方隔着一条大江,天堑似的直接掐断了他们跟南方联系的途径,南方还暂时不敢往江这边伸手,徐百川要求自保,唯一一条路就是把天水打造成平江松越南方三遍的联络站,保持境内势力的平衡,他才能乱中求闻的生存下去。”
“只可惜,现在松越尽数握在西夷人手里,天水的处境就更尴尬了,他们要是将现在这三不管地带的状态保持下去,徐百川倒是能在天水做一段时间的土皇帝,但是西夷人一旦想要往西推进,第一个直面对敌的就是天水。这个徐百川,倒是个不为眼前利益所动的人。”
钟淮仁一口定音:“无论如何,他暂时的立场和我们是一致的,明天好好招待他,尽量达到我们满意的结果。”
钟衍霆傲然道:“这还用说。”
这两父子在此刻的神情,几乎是如出一辙了。
事毕,钟衍霆去寝室里找顾明朝,没想到刚出去就遇见了一直等候在门口的周越宁。
“在这等着干嘛。”他不解的问。
周越宁淡淡一笑:“想听听军长大人对我工作的评价啊。”钟衍霆笑了:“很好,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