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她也和前几日那些爱国学生一样,以救国救民为己任,心中怀有成为一名记者的理想。
一笔为刃道出世间是非曲折。
报道真相传递事实,让更多的有志青年能够加入到这场旷日持久的爱国救援运动中来,为国家尽自己的一份力。
所以才高中的年纪就和朋友一起创办了华光报社,那是她理想的第一步。
她本来想着,高中毕业之后能去平江大学新闻系继续攻读,之后再投身到抗战中成为一个战地记者,将更多的前线战情传递出来。
能让华国更多的青年和民众对于战争的现状有着更加清醒认识的同时,再争取国际上更多新闻援助,把西夷对华国这场不正义的侵略报道到世界去。
但那都是过去的梦啊,从母亲被顾振东和纪红玲母女害死,她被迫离开学校和家里断绝关系离家出走开始,就已经彻底成为过眼云烟,遥不可触了。
后来为了复仇和钟衍霆做交易,献上这具年轻的躯体之后,本来已经觉得前路无望,没想到钟衍霆给了她一本正式的结婚证,让她不至于成为别人不齿的情人外室,更没想到现在钟衍霆愿意让她接着去读书,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哭什么。”钟衍霆轻轻擦掉她情难自禁落得泪,“夫人这么好的新闻天赋,浪费在家里闲居,我于心不忍。”
顾明朝一把扑过去抱住他不肯放,头埋在他肩窝不肯抬起来,钟衍霆渐渐感到了肩窝处的衣服变得濡湿,索性扣住她的后脑勺,温柔的抚摸几下,任她哭个彻底。
她确实是委屈太久了。
钟衍霆做事雷厉风行,上午才提了送她去大学,下午就送她去了平江大学报道。
按理说,钟军长亲自送人前来,学校领导也应该亲自接见才是,奈何现在袁老校长还躺在医院养伤,只能是新闻系主任严松和文科学长陈离一起接见夫妻二人。
来之前,钟衍霆就已经和他们通过电话,表明了来意,现在两位严陈两位客套一番后,直截了当的进入主题。
严松有些迟疑道:“按理说我们平江大学秉持着有教无类的思想,应该欢迎每一个有心求教的学生,但是我们学校也是有规矩的,这……”
他不好意思说,陈离却是个直性子,直截了当道:“无论是谁,都是要经过入学考试的。”
言下之意便是,即使顾明朝时军长夫人,督军的儿媳也不能例外。
顾明朝是正经想来念书,当然也不介意走走正当流程,起身恭敬道:“这是自然。”
随机陈离就带她去准备一些入学考试需要准备的东西。
留下钟衍霆和严松在会客室里寒暄。
“不知道钟夫人为什么突然想来进修?”严松有些好奇的问道。
钟衍霆淡淡笑道:“您看看这个。”
说着拿出了之前顾明朝的手稿。
严松看到标题就惊讶道:“这……这是尊夫人的手笔?”
钟衍霆点头,却见严松拿出了今日的华光日报,指着那篇和顾明朝所写几乎没有区别的头版头条文章感慨的说:“今日看到报纸,我们还在讨论是哪个新闻系的学生写的,功底相当深厚,逻辑也非常清晰,没想到啊。今日小老儿在这给您保证,无论待会儿尊夫人入学考试结果如何,冲着这篇文章,我都愿意收她当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