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桶不知道，下了桶吓一大跳。

自己身上竟然被陆炳搞出各种各样的伤痕来，青的紫的淤青肿块什么的哪儿哪儿都是。杨晨希回想起昨夜，确实是各种磕磕碰碰的，总之昨晚的陆炳行为已经与温柔无缘了。

总之暂且先原谅他吧，她确定自己并不是很喜欢这种过夜的方式。

洗白白之后杨晨希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叫人把陆晨希抱过来，让她好好看看。就经过了一晚上的虚惊一场而已，杨晨希却真有种再也见不到孩子的心悸感，抱着女儿就是一顿猛亲，糊得陆晨希脸上全是口水，老大不乐意地哼哼。

稍后一些时辰，朱照熹打发人从公主府来，让杨晨希给她也备一份午膳，杨晨希猜着就是她也听说了宫里那晚的动静，特地来问明情况的。

于是她立马让厨子准备了一桌好菜，重新仔仔细细地梳妆打扮过后恭候公主大驾。正午时分，朱照熹如约而至，果不其然，她一进门就嚷嚷着问陆晨希在哪，给让干娘抱抱，杨晨希翻着白眼把孩子递给她，一边看她逗弄一边噘着嘴说：“我以为你是来看我的，看来是我想多了。”

“哎呀，你醋什么，你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朱照熹颠着小孩笑道，“先让我抱抱干闺女儿，晚些再与你相谈。”

看来宫里果真出大事了，杨晨希这么想着，也不置可否。

等到两人终于可以用午膳一道坐到餐桌上的时候，杨晨希把闲杂人等都屏退了，各自留了几个推心置腹的下人在一旁侍候时，朱照熹才终于举着筷子主动提起了：

“哎，你肯定没听说，今天早上我才知道，张太后被软禁了！”

“软禁？”杨晨希挑了挑眉反问一句，内心里倒不是特别吃惊。

“是啊，我听说她到了大霉，正想去拜会拜会，没想到到了地方却被禁军拦了下来。”朱照熹说到这里晃了会儿神，又说，“原来是皇兄下的命令，不准太后再与外界有任何接触，她的仁寿宫，已然是个冷宫了。上了年纪当了太后还被皇上打入冷宫的，她是独一份儿吧。”

看她的样子，杨晨希觉着公主仍旧没有被人告知她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夭折的。要告诉她么？毕竟她为此事奔波了许久，曾经也是殚精竭虑做了所有力所能及之事，始终把她蒙在鼓里是不是不太厚道。

“公主……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杨晨希期期艾艾地开口了，然而朱照熹却微笑着摁住了她的手笑道：“你要说什么我知道，皇兄都跟我说了，我已经知道张太后都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

“那你……”

“我确实是很想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冲到她宫里扇她两个巴掌，可母后告诉我，张太后已经疯了。”

“……疯了？？真疯了？”

“不，不，神志还是清醒的，只不过内心已经崩溃了吧。无论别人再对她做什么说什么她都不会再有什么触动了，我本来不信，坚持要去仁寿宫看一眼，没想到皇兄已经把仁寿宫封了。”朱照熹说到这里露出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微笑，“我突然觉得，我何必为一个心已死的人折腾自己呢，所以想着再也提也不提，就当没有这么个太后存在过，我也从未生过什么孩子，没想到……你倒主动提起了。”

“那是我的不是了，我给你道歉。”

“不不，总之不要再提她了，毫无意义又白糟蹋心情。”

“……好吧。”

果然人确实是会变的啊。杨晨希看着微笑的朱照熹心里感慨着。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朱照熹眼睛一亮，突然歪过身子指着杨晨希耳后调笑道：“啧啧啧，瞧瞧这是什么，你昨儿终于开荤了？”

“嗯？？”杨晨希立马站了起来捂着耳后问，“你看见什么了？”

“你自己去照镜子吧！”朱照熹说着捂着嘴偷笑起来，杨晨希憋红了脸捂着耳后根来到菱花镜前，让流霞拿另一面小镜子在她耳后照着，果然在大镜子里的小镜面上看到了耳朵后边蚊子叮咬一般的红肿痕迹，耳廓上隐约还有牙印，登时脸上又臊起来。

“你们也不提醒我！”杨晨希回头瞪了流霞和采茗，采茗还一脸不服道：“反正发现了也遮不住，还给夫人徒增烦恼……”

“多涂点粉怎么遮不住了！”杨晨希气急败坏地拍拍桌子急道，“快给我上粉！”

“行啦行啦，”朱照熹优哉游哉地从她身后晃悠过来打趣道，“已经被我看得一清二楚，就先别急着遮啦，反正不像我那么近是看不清的。”

流霞和采茗都退了下去，朱照熹两眼放光地坐到杨晨希跟前拉着她的手贱兮兮地笑道：“看来昨晚上真是干菜烈火啊，年轻力壮就是好啊。”

杨晨希躲闪着她的视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朱照熹自然也不瞎，见杨晨希并不想多说，便拉着她去屋外走走，毕竟由春入夏，正是万物繁茂蓬勃生长的时候。当然她也不忘带上陆晨希，或者说她压根就是为了孩子才兴致勃勃提出去郊游，杨晨希觉得自己已经看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