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 姓甄的女人(1 / 2)

刚从内阁议事回来的朱厚熜,远远地就见着一个略显佝偻的白色身影跪在乾清宫门口台阶下,膝盖下垫着个简陋的席子。那个身影对他而言既熟悉又陌生,若是在往日他真不想见到她,但是现在,这对他来说是个送上门的机会。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跪席待罪的张氏身边,俯视着面色苍白的女人慢条斯理道:“太后娘娘这又是怎么了?”

“皇上该知道的。”张太后有气无力地说,“我为此事已求了皇上好几年。”

“啊。”朱厚熜勾了勾嘴角,主动上前搀着张太后说,“不管怎么样朕也不能让太后如此这般跪在殿外,落到他人口里又成了朕不尊长辈了,太后快请起吧,有事去殿内说。”

张太后有些诧异,过去她曾为二张之事跪求过朱厚熜,然而那时朱厚熜的态度就是不理不睬,完全无视她。若是那时候他也能如现在这般礼遇,或许她也不至于最终迁怒到他妹妹头上。

抱着一肚子不安的疑惑张太后还是站了起来,与朱厚熜一道走进乾清宫,被好生安置在殿内。朱厚熜还特命宫女上了上好的武夷大红袍,这居然让身为太后的张氏有那么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朱厚熜坐到她对面呢,隔着案几观察了她一番,微笑着开口:“太后说的是张鹤龄及张延龄两位罪人赦免之事吧?关于这件事,朕已经表明态度了。”

“皇上!”张太后放下茶杯再次跪在了朱厚熜跟前呢,“皇上这是哀家最后一次求您了,哀家只求让哀家这条老命代哀家的两个族弟赴死,反正哀家在这深宫中也再无存在的必要了!”

朱厚熜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说:“太后此话从何说起,那二张乃是谋逆罪人,您则是咱们大明的昭圣太后,您辅佐先皇养育皇嗣,也是您当初主张迎朕入继大统,那两个罪人怎么能同您比?太后切莫再要说如此丧气的话了。”

张太后更加莫名了,她没听错吧?向来看她不顺眼的皇帝居然主动夸赞起她,甚至主动承认是她成就了他??

张太后凌乱了那么一会儿,努力冷静了一下站了起来。朱厚熜虚扶了她一把,脸上仍旧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待太后从新落座后,朱厚熜老气横秋地长叹了一声,又说:“您若是让朕放了二张,不妨给朕个理由?当初这两人可是以谋反罪打入死牢的,这么多年看在太后您的面子上朕暂且不动。现在您莫非是要朕承认当年是朕钦定了冤假错案,得先认个错?要不您给朕出示一个二张无罪的证据?”

“皇上!”张太后猛地站了起来,毫不掩饰怒意,“您居然拿这样的话搪塞哀家,被冤枉者若是能轻易拿出证据还至于蒙冤吗?哪儿有主审官向当事人要证据的说法?您当初定罪时难道不是凭着一纸诉状就草草定罪了吗?您为何不……”

“太后娘娘,朕要提醒你一句!”朱厚熜粗暴打断了张太后的话,“大明姓朱不姓张,普天之下也无一寸土地容得你质问朕!”

张太后被这一吼吼得脸色发白,趔趄后退了两步,垂下头低声道:“请皇上恕罪。”

“恕罪?你说,朕要恕你什么罪?

“哀家不该咆哮圣上,不该……以权谋私。”

“这没错,还有呢?”

朱厚熜的态度已经可以算是咄咄逼人了,张太后一时有些无所适从,她哪儿能想到今日皇帝居然当着这么多太监宫女面如此直接逼她认罪?

“皇上说的什么意思,哀家不明白。”张太后惨白着一张脸囔囔道,“哀家已经如实奉告,皇上还想哀家认什么罪?”

“远的就不说了,前儿才发生不久的事儿,太后也想不起来了?”

张太后免不得出了层冷汗,面上仍故作镇定道:“前儿发生什么事?哀家已隐居深宫多年,对外面的事儿还真不太清楚呢。”

“倒也不是外面的事儿,乃是朕家里的事儿。”说到这儿朱厚熜眯着眼勾了勾嘴角,可以说是恶意满满的表情。

“……家……家里的事儿?家里有什么事儿?”张太后后退了半步问。

朱厚熜眯起一双狭长的凤眸,眼里仿佛写满了**裸的威胁。

“朕的妹妹,她的小产事件朕一直觉得可疑,张太后您也是过来人,您不觉得蹊跷吗?”

“永淳公主痛失爱子,哀家也甚为心痛。可皇上您的意思……莫非还与哀家有关?”

“朕都把话说的如此明白了,太后你就别装不知情了。”朱厚熜越逼越近,有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张太后一再后退,她甚至都不敢直视皇帝。

“不是只有你的族弟才有亲人,这么简单的道理太后还转不过弯吗?”朱厚熜冷冷地逼近她跟前说,“永淳是朕唯一的妹妹,母后仅有的女儿,朕能放过你,母后也绝对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