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
“嗯?”
“你真的没事吗?”
终于问到了这个问题,杨晨希咬了咬牙,心想这个问题真得好好回答。
“当然不是完全没事,”杨晨希顿了顿,又说,“也不是彻底崩溃,就这样。”
“好吧,我尽快回来。”甄怀章说完,勾了勾嘴角转身便走了。
杨晨希转身回到屋里,正看见玲珑正跪在地上擦洗地上的血迹。
说起来上一次陆炳被捅得时候,也是这丫头默默把血迹给洗了的。
“玲珑?”
杨晨希唤了一声,玲珑抬起头眨眼哎了一声,随后杨晨希便指着地上的尸体问:“是你把钥匙给欧阳定的吗?”
玲珑全身一僵,微微一震,然后一脸委屈抬头说:“夫人您居然怀疑我?对,的确是只有我们两个有钥匙,可是昨天跟我一起睡的姑娘们都可以作证,我从躺下到起床,都是有人证的!”
杨晨希想说什么,然而只是勾了勾嘴角,说了句:“知道了,是我多心,别在意。”
杨晨希转过身后,闭上了眼睛。
她的本能对欧阳定这个名字有反应,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惊恐是不会骗人的。
杨晨希叹了口气,说:“玲珑,帮我把尸体抬到客厅里去。”
“啊??为什么!就算要抬……我们两个也抬不动啊。”
“我说抬得动就抬得动,快点行动!”
杨晨希怒喝一声,玲珑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废话,跟杨晨希两个人一人抬头一人抬脚费力地出了门,往前厅方向挪过去。
当然这两人一尸的组合在路上的回头率相当高,不过杨晨希强迫自己不要去在意,就这样吭哧吭哧地把尸体抬到了前厅里。
然后她就让玲珑和她一起在前厅,坐着等人来。
先来的人是甄怀章,他瞥了一旁的玲珑严,凑到杨晨希耳边嘀咕道:“刚才我去问过了,我屋里那柳合姑娘说,她的确看着玲珑老老实实地睡觉,出事的时候她被惊醒的时候玲珑还在铺上呢。”
“果然,我知道了。”杨晨希摆了摆手说。
“这样一来就不能确定……”
“嗯,我心里有数。”
杨晨希刚说完,抬头往门口一看,正巧看见甄长海大步流星地往这里走来。
说实话杨晨希心里还是紧张的,她和另外两人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面对着着阴着张脸走过来的甄长海。
“怎么……”
甄长海拉开嗓门正想问,然而一看见屋里横陈的尸体他整个人都傻了。
“这这这……”甄长海一边结结巴巴一边绕着欧阳定的尸体走了几圈,看起来已经慌得不行了。杨晨希一言不发地垂着头站着听候发落。
“这……这是谁杀的?”甄长海指着尸体转向杨晨希问,“你?”
“嗯,就是我。”杨晨希点点头说,还有一只猫这种说法只会让甄长海更加混乱而已,还是不要说了。
“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甄长海听罢嘴半天合不上了。
“父亲,是这个人他半夜……”
甄怀章话到一半被杨晨希伸手制止了。
“这种事你还是别参合好。”杨晨希扭头望着他冷静道,又转向父亲道,“我……我可以解释,从头到尾说给您听。”
甄长海这才稍微调整了一下表情,没有刚才那么夸张了。
“是吗,那你们都下去,谣儿,你给我好好说一说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甄长海发话后,甄怀章和玲珑都依言退下了,等剩下父女二人时,甄长海先坐在椅子上喝了口热茶,这才让女儿开口。于是杨晨希把晚上第一次听到怪声开始,简明扼要将主题细节都给父亲讲了一遍。这其中甄长海的表情,从严峻,到惊讶,到恐惧,到僵硬,到沉重,不可谓不是变化多端,最终杨晨希说完,他垂着头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整个脸,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里,根本看不清。
杨晨希也不敢贸然开口,只是乖乖绞着自己的两只手等着。
总觉得似乎是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甄长海才抬起头来,那张脸仿佛是一下老了十岁,憔悴又疲累。
“谣儿,”他用沉重无比的嗓音开口说了,“你跑吧,跑的远远的,越远越好,千万不要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