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回来?”
男人看着暮色中的孙韵儿,有些好奇。
平日里她很少这么晚才回来,怎么今日……
“你这是关心我吗?”孙韵儿心情大好,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在意她。
她一路小跑,挽过他的肩膀,“今晚,要不要继续?”
男人若无其事般抽掉胳膊,“我太累了,日后再说吧。”
不止是搪塞,他是真的累了。
孙韵儿脸色一沉,正要发作,突然想起了什么,也就由着他去了。
夜色正浓,阴雨霏霏。
男人睁开双眼,看了看身边正在熟睡的孙韵儿。
他轻手轻脚掀开被子,趁着孙韵儿熟睡之际,悄悄离开了。
因为是雨夜的缘故,整个相国府都沉浸在淋漓雨声中,没有人会注意到少了一个人。
雨声淅淅沥沥,西郊别苑的地牢里也是。
因为是在底下,这里又闷又潮湿,整个空气都是土腥味。
看守的几个人早就不见了踪迹,谁不知道西郊别苑这个地方地势复杂,要是没有熟人引路,走个十天半载也走不出去。
更何况别苑在山里,山中野狼成群,野兽也多,就算能侥幸逃离狼口,也恐难免不陷入猎户布置的陷阱里。
龙宁是被铁链锁在木桩上,被一阵雨帘浇醒,全身都酥酥麻麻的,被鞭打的伤口灌入夹杂着泥土的雨水,格外生疼。
她还是早就做了一番准备。
铁链因为经年累月地处于潮湿的环境里早就锈迹斑驳,她趁着孙韵儿虐打她之时,悄悄将一处铁扣弄坏了攥在手中。
龙宁撑着疲惫的身躯将铁链卸下,但脚镣却没有办法弄掉。
算了,她还是选择赌一把。
与其等死,不如拼死,这句话,还是龙战以前经常说的。
“刺啦刺啦——”
还是在所难免发出一些声响。
龙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出了地牢,再往前走时却发现几个撑着油纸伞的小厮,他们带着佩刀,应该就是孙韵儿留下来的人了吧。
看着这几个猛汉渐渐靠近,龙宁还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从地上捡起一个碎瓦片,将它小心翼翼藏在袖口里。
“今晚上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这眼皮直哆嗦。”侍卫有的没的拉着呱。
“你还说呢,谁家大晚上不睡觉,围着个院子一圈一圈的转?也就咱家大人脾气好,还能受得了夫人的性子,要是换成旁人,还不得一天一吵架,两天一打架。”
“嘘嘘嘘,你小点声,真是活腻歪了!咱家夫人的话你少说,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得了得了,这里就咱哥几个,你不说我不说,怎么能传得到夫人的耳中。”
“不过,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咱家大人太太太憋屈了。我可听说昨天晚上,夫人和大人在**大战三百回合,还是咱夫人主动献身的。”
龙宁听到这里,虽然没有什么过多波澜,但对于顾权这个人,又厌恶了一分。
她与他少年相识,但却没说过几句话。
要不是一场婚约将两人捆绑在一起,恐怕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龙宁一心听从母亲的话,在龙战出嫁后不久,她便也被寻了一门“好亲事”。
如今再看,龙宁每当听到小厮们口中叨叨着“夫人”,都免不得想起成亲时的那一夜。
她不爱他,但她的确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只因为顾权野心太大,竟然为了一己私欲和逆贼结党营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