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佩华和荷香聚精会神地听着,不知不觉便熬过了更点,接着便各自回房休息。
一进内室,周佩华突然转身抱住了雷飞云的腰。
他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懵了,他小心翼翼地问:“娘子这是怎么了?”
她的声音带了点鼻音,道:“日后小心些。”
他方才虽然将受伤之事轻描淡写地带过,她却能想象其中的凶险,两人裸裎相对时,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症她都见过的。
雷飞云的心口暖暖的,大手轻抚着她的背,轻笑道:“年少时受的伤多些,如今受的少了,你别难过。”
“你要好好的,我还想跟你白首偕老,不许不保重自己的身体,别扔下我一个人……”周佩华越说越害怕、越说越难过,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不会、不会!”她的泪好似灼烫了他的心,他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珠,保证道:“为了娘子,我一定会努力长命百岁的。”
她吸吸鼻子,点了点头:“嗯。”
“时候不早了,咱们歇了吧,明日会有人来拜年。”
周佩华推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抹眼角。
雷飞云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向床边。
两人帮彼此脱去外衣中袄,只剩下贴身的里衣相偕入了罗帷。
**原本铺了两条被子,但雷飞云直接钻进了妻子的被窝里,大手肆意地在娇躯上游走。
周佩华半是娇嗔,半是无奈:“明日我们还要待客。”
雷飞云闷声闷气地道:“一次就好了。”
见他这般委屈可怜,她只好由他去了。
很快,两个人便被翻红浪,缠得难分难解,其中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边城也是到处张灯结彩,游街闹灯。
这一天,雷飞云答应带妻子出去走走。
现在,他就站在外院廊下等着妻子出来。
雪光灯火下,大红色的裘皮大氅,领口一圈白狐毛,衬得周佩华肤如凝脂,眉目如画,明眸流转之际秋水横波,端庄中又透着三分妩媚。
她今天梳的是牡丹髻,发间簪花插钗,很是精致优雅,耳戴明月珍珠坠,唇间胭脂轻抹,不经意间带出一股别样的风流。
看着她面含浅笑盈盈走来,却让雷飞云生出十二分懊悔来,这般出色的妻子就该深藏内院,绝不能让别的男人有一睹芳容的机会。
可是,今天是元宵,而他答应了带她出门去看边城的闹元宵、赏舞狮,他现在反悔了怎么办,反口的话会被打吗?
雷大将军满心苍凉。
“相公,我们走吧。”对丈夫心思一无所觉的周佩华,笑吟吟地拉住丈夫的手。
看她眉眼含笑,玉面生春,雷飞云内心捶胸顿足地恨着,后牙槽磨了又磨,最终忍不住委屈地低声抱怨道:“娘子,嗯……要不你戴个幕篱什么的?”
她先是一怔,而后忍不住低笑起来。
荷香也在一边低头掩笑。
不远处的几名亲卫也佯装什么都没听到的看左右再看天。
见丈夫这般忸怩不愿,周佩华大方地点头,道:“好吧,就戴幕篱出门好了。”这种飞醋都吃的小心眼男人,她愿意迁就他。
雷飞云一听,马上大大松了口气,赶紧让人去取幕篱来。
等到幕篱上长长的帷纱将妻子从头到尾都遮住,雷飞云这才脸上带笑地牵住她的手,引她出门。
因将军行辕离着灯市还有一段距离,雷飞云便同周佩华一起坐了马车。
来到北疆后,除了出嫁那一日,这还是周佩华第一次出门,不免对外面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雷飞云透过半掀的车帘,一一向她介绍沿路的事物。
虽然是边塞,但节日的欢快热闹气氛十分浓郁。
大街两旁的灯笼也绵延两里有余,男男女女扶老携幼都上街来闹元宵。
城内百姓欢庆佳节,城头边军仍刀不离手,箭不离弓,认真巡逻站岗,城外的驻军更是毫不松懈,只有他们的时刻警惕,才有百姓的放心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