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佩华扯开衣襟的时候,突地眼睛一瞪,随即猛地将衣襟揪紧,头也不抬地道:“我自己换,荷香你去帮我拣几样头饰好搭配。”
荷香听话地去做事,并没有察觉自家小姐的异样。
周佩华等荷香走到一旁去才小心拉开衣襟,看着胸前莫名其妙多出来的青紫痕迹,她倒抽了一口凉气,狠狠磨着牙。
那个混蛋!
为了不让荷香看到,周佩华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裳,接着坐到妆台前,让荷香帮自己戴首饰。
因着生病,荷香只拣了几样轻便精致的头饰,戴好之后显得清清爽爽的,却不太符合自家小姐新嫁娘的身份。
但也没办法了,等文先生帮小姐诊过脉后,小姐又得到**歪着去,索性就简单为要吧。
看着菱花镜中的自己,周佩华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脸,这一路上到底还是养起来了,比之前瘦削的模样好太多了。
难怪某个混蛋能在她生病之时还下得了口,想到这里,她气恼地抿紧了唇。
看到小姐的表情变得好像有点生气,荷香迟疑地轻唤一声:“小姐?”
“没事。”周佩华果断否认。
“喔。”
“属下文思远求见夫人。”
周佩华轻轻吸了口气,起身往外间走去,清脆的声音随之响起:“文先生请进。”
文思远进房之后落坐,为周佩华把脉。
详细诊脉之后,他说道:“夫人已无大碍,药方我再做修改,调养几日就好。”
“有劳文先生。”
“不敢,属下分内之事。”
周佩华轻笑道:“一路上多亏了先生照顾,我主仆二人感激不尽。”
文思远回道:“将军所托,属下不敢马虎,将军很是关切夫人的身体状况。属下还须向将军回禀,先行告退。”
周佩华理解地道:“如此,我便不多留先生了。”
文思远起身离开。
荷香一脸狐疑地看着门口一会儿,再问向自家小姐:“是婢子多心了吗?怎么感觉文先生很急着要离开的样子?”
周佩华低眉敛目,若有所思。
出了将军起居内院的文思远直奔行辕外书房,大将军雷飞云正在等他。
文思远一进门,雷飞云就急切询问:“情况怎么样?”
文思远面露几分戏谑之色,道:“将军真是关心夫人。”
雷飞云泰然地道:“先生也知我已死过两任未婚妻,此番娶妻入门又病体孱弱,我自然不免心焦。”
文思远轻咳一声,也就不当面拆穿自家将军那点子不可言说的心思了,表情一正,回道:“夫人已无碍,只须再用药调养几日,固本培元即可。”至于那宫寒之症,先慢慢调养着,或许并不会影响子嗣,若真有碍,到时他治不了再找妇科圣手相帮,总还是有希望的。
雷飞云提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到了实处。
“如此就好。”
文思远又道:“将军这几日若要与夫人同房而处,还是滴酒不沾为是。”
雷飞云点头:“我知道,酒气会冲撞病人,等夫人身子康复我再与大家一醉方休。”昨天大喜之日他也滴酒未沾,为的便是能与新婚妻子同房照顾。
一整天,雷飞云都未再进内院。
周佩华初时还觉得有些不安,但很快便释然了。
他们不过媒妁之言,又非两情相悦,况且她既非绝色,又有恙在身,新婚之夜他能相陪一宿已是给足了面子,也许此行辕之中还有其他女人,他短时间内恐怕不会出现在她面前,至少也会等她病体痊愈,某人大抵是不怎么想当鳏夫的。
想通之后,周佩华在房中也自在多了,好好休息了一下。
一路北上,再如何照顾,长途跋涉的疲累总是难免,她这一睡,就睡了大半天,清醒的时间不过吃喝拉撒。
雷飞云晚上回房的时候,周佩华正在吃清粥。
一见将军回来,早有下人麻利地去厨房取饭,很快地,馒头、大锅菜、浓粥便摆上了桌,俱用盆装。
周佩华是慢条斯理地吃,雷飞云则是风卷残云横扫饭桌。
饶是她自觉经历过不少事儿,也免不了小受惊吓。
一顿饭吃完,周佩华的心头有些无法言喻的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