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自姑娘进了客栈后,海某便注意到你身边那位镖师,这正是在下担心之处!咱们做镖师多年,行走江湖已久,见识过的人也不计其数,依在下看,姑娘请的那位镖师,并非正道人士。”
此时亭子外,一抹身影早已无声无息地靠近。巫澈隐身于暗处,把亭子里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中,他冷冷地打量着那个叫做海东青的男人。
“海某行走江湖多年,一看那人便知他曾做过盗匪,身上杀气颇重,并非正道出身,海某生怕姑娘和小公子在路上遭到毒手,因此不忍见死不救,遂前来好意相告!我海家镖局在道上也是有名号的,姑娘可去打听,若姑娘不弃,海某愿意护送姑娘和小公子。”
海东青说完,心想对方听了肯定心动,加上他对自己的外表很有自信,长年走镖,外头的姑娘见了他,向他示好的也不计其数。
打从这姑娘一入客栈,她的美貌便令他一见倾心,像这样的佳人,身边就该有个称头的男子护着,又见她那镖师粗蛮凶恶,当即有了取而代之的想法。
瞧这美人外表温婉,那小公子又是个孩子,两人肯定见识不多,故找上的镖师也上不了台面,他认为自己的提议肯定会让她动心。
芙蓉听了,不疾不缓地正色道:“多谢海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您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家镖师是个正人君子,人看起来是粗重了些,但其实是个胆大心细、又重信重义的男子。”
此话一出,不仅海东青愣住,就连隐在暗处的巫澈也是一呆。
巫澈原以为芙蓉这女人听了海东青的话会改变心意,想要换个人护他们上路,却没料到芙蓉的回答竟是对他加以维护。他原本还在想,若是她敢说个好字,他便掉头就走,再不管他们的死活。
他巫澈是男子汉大丈夫,还不屑跟个女人计较,大不了这银子不赚了,另谋法子,但是她出乎意料的出言赞美,维护于他,反倒让他好奇的想继续听下去。
海东青不死心,以为女人家见识短浅,这姑娘肯定是被骗了。
“姑娘,先不说你那位保镖一身邪气,就怕他把你们带到荒山野地,骗色骗财,再不然路途中遇上盗匪,他一人也难敌众手,到时为了保命,恐怕会弃你们而去。而我海家镖局人数众多,我可领二十名镖师护送你们,路上万一遇上什么歹人,也能互相照应。”
芙蓉看得出来,对方见她是一介女子便小瞧了她,这并不打紧,大人将小少爷交予她,她的任务便是护卫俞家噍一的独苗,她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瞧她,更何况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她并非为巫澈讲好话,而是实话实说。第一眼看到巫澈,的确会被他一身的狂霸阴邪之气所震慑,但这男人在危急中解救她和小少爷是事实,在她误以为他心怀不轨、弃他而去之后,他依然不计前嫌地,将他们受困在泥泞里的马车抬出来,还一路护送他们到客栈。
到这时候,她再看不清他的为人,她就是个瞎了眼的大笨蛋。现在有人在她面前质疑巫澈,她便理所当然的为他辩白。
“海公子误会了,我这位保镖武功高强,虽只有一人,但是护卫我和我家小少爷足矣。海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先在此谢过。”说完,芙蓉微微福身,客气有礼想坚定不移地谢绝对方的好意。
她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对任何人都保持着淡淡的疏离,不得罪,但也不过分亲近。
海东青没料到自己一席话居然说服不了她,反倒被她明白拒绝,若是他再说下去,就显得有相逼之嫌。一时之间,男人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最后还是他身边的手下忍不住开口。
“姑娘,多少人抢着请我们镖局的镖师出面护镖都请不动,咱们心善,怕你们被人欺,这才好心主动护送,你别不识好歹。”
巫澈拧眉,看那家伙的眼神也变得格外锐利。
芙蓉依然不急不躁。她在俞家当丫鬟,从小到大,看人脸色的机会可多了,不管是顽固的老太婆或暴躁的老太爷,又或是京城中的纨绔子弟及骄傲的贵女,最不缺的就是这等给了脸面,便强迫他人要接受的高姿态,这种货色,她还不看在眼里,但她依然保持客气有礼的笑。
“就是因为知道海公子心善,我才必须老实相告,若是欺瞒,岂不是仗着公子心善来利用您?这种占便宜的事,我不能做,有违我主子家的家风。更何况我也不会拿我家小少爷的性命开玩笑,我那位保镖确实武功深不可测,力大无穷,再者,我若是弃他而去,颇有利用完人便甩开的意思,这样岂不是太势利了?海公子是见过世面的人,必然能明白我的意思,咱们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