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几名地方官挪用库银一事,赵建宽早就得到了讯息,他等待时机,主动向皇上请求查案,但没想到皇上另派他人查缉,所以,他不得已又以匿名书信的方式,向几人通风报信,教他们以商银替补官银,掺杂其中,以此逃过朝廷查缉。
本以为,这件案子,查案之人会无功而返,他得以再次请缨前去查缉,如此一来,他便能立下大功,没想到,韩元殊洞察了官银、商银的替补之事,并将此事顺利查个水落石出,几名挪用库银的贪官已经陆续被逮捕,并押解回京,数日后都将送到京里的刑部大牢。
是韩元殊奉皇命查库银被私用一事,难道也是他在暗中调查甘城藏金的事吗?
不可能!八年了,韩元殊若真要查他,不需要用到这么长的时间,但不是韩元殊又会是谁?!还是说,杜铁招出了什么吗?
不可能!杜铁根本不知道替他跟北川黎族搭上线的幕后指使者便是赵建宽,胡家兄弟再怎么用刑,也无法从他口中套出自己的名字。
只是,杜铁也的确留不得,他与纪长春、东方会都有勾连,万一,敌方一步一步的抽丝剥茧,还是有可能逮到自己……
没错,只有解决这些人,他才能安稳过日,但杜铁被关在戒备森严的天牢,他的人进不去,又如何斩草除根?!
蓦地,几名黑衣人向他行礼,无声无息的飞掠离去。
半晌之后,就见他的父母在两名奴仆的随侍下进到别院。
他起身行礼:“父亲、母亲。”
赵家二老互看一眼,赵母要开口,但最后还是看着丈夫道:“还是你跟儿子好好谈吧。”她再看儿子一眼,就步出了别院,也要奴仆们跟着她离开。
“父亲有什么事吗?儿子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说话间,他为父亲倒了一杯茶。
赵父在亭子里坐下,看着儿子道:“就算你有很多事要处理,你也得抽出些时间陪陪咏珊,她不只是你的妻子,还是相爷的女儿。”
“她又怎么了?”他根本懒得搭理妻子,成亲这几年来,为了赢得他的注意,她总是制造不少问题,甚至搬离别院,住到赵府的西院独住。
“她近日食欲不佳,你娘问了,还以为她有了身孕,结果,她却笑了,说她懒得替你瞒了,还说你们自婚后,一年同床共枕也没超过十次?怎么会这样呢?”
他实在很难理解,沈咏珊才貌双全,除了脾气娇气了点,也没什么大问题。
“难怪这么多年来,她没有为家里生下任何子嗣,我要你纳妾,你也坚决不要。”
“爹,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而女人从来就不在重要的事之列!
“我们赵家就只有你这一个儿子,香火之事就不重要么?还是,你心里还想着王郁薇?”
他脸色一变,道:“儿子还有很多事要忙,没空去想一个已经死了多年的女子!”
赵父见儿子瞬间变脸,他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轻叹了一声,步出亭台,离开别院,不意外的,就见妻子站在别院外不远的长廊,他走过去,向她摇摇头,再将他们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对妻子说了。
她没想到儿子说得如此无情,再想到王郁薇是服毒自尽,她心里就很是不安。
“王郁薇虽然死了,但她对儿子付出不少,有时夜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我心里就有些不安,我们家的确愧对于她。”
“建宽也是要娶她的,是她不认分,只要当正室,不肯屈就小妾。”
“但我记得建宽明明给了承诺要娶她当正室啊。”赵母不过五十岁,记忆力挺好的,这是儿子亲口所说,她记得很清楚。
“好了,她都死了!日后,你别再提她了,晦气!”赵父忐忑的看看四周,入冬了,一片枯槁景象,天空也灰蒙蒙的,心里感觉还是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