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气急败坏的一进书房,看着丈夫一脸心满意足的坐在桌前写着字儿,她噼里啪啦的道出她有多不舍刘慧吟,刘慧吟又有多委屈,他一个长辈带头说话云云。
接着她又说道:“玉欣肚子一直没消息,元殊对慧吟视而不见,我一个当娘的怎么凑都凑不成对儿,你当父亲的也不帮点忙?”说到这里,她真是气炸心肺了。
“元殊除了皇上交付的事情之外,只对吃的有兴趣,你又不是不清楚。”韩朝仁仍气定神闲的写毛笔字儿。
“但总不能这样就任由他去!我们连个孙子都还没有。”说起这个,她很怨啊。
韩朝仁停笔,抬头看她一眼,道:“怎么没有?外孙、内孙都有了。”
“老爷指的都是庶出所生的孙子女,可嫡系却没半个。”她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元殊要是说得动,还会拖到这个年纪?再说了,是他没意愿,天底下想嫁他的姑娘不知凡几,就没一个得他的缘——”韩朝仁突然顿了一下,继续道:“其实,他跟翎儿倒是相处的极好。”
“唐翎只是个厨娘!哪配得上元殊!”她又道。
“配不配谁来界定?我只知道她的一手好厨艺能满足元殊难缠的脾胃;何况,皇宴在即,龙心一悦,翎儿的身分也许就会不同!”他点点这个满脑子只忙着牵红线的妻子。
她一愣,是了!如果皇上赏识,麻雀也能变凤凰,如果元殊真的喜欢上翎儿,元殊又是皇上重视的臣子,皇上若是赐婚,一定会对翎儿封个什么,至少能门当户对……但刘慧吟怎么办?一时间,她头疼了……
这一日,富丽堂皇的殿堂内,正在举办皇宴,受邀的每一位都很清楚今日主要掌厨的是挑嘴出名的二爷延揽入府的小厨娘,再加上皇上也只发了几张邀请函,其余的座上客则是皇上的多名宠妃,所以,能出席者个个走路有风,也很期待这一桌美食。
韩元殊虽然也是座上客,但他得管理皇宫安全,所以,筵席尚未开始前,他就要一群御前侍卫加强守卫,尤其是天牢的几名重要囚犯,更是加派几名侍卫去守着,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那几个罪犯很能忍痛,打死不说谁是幕后主使者,但暗卫已查到一些蛛丝马迹,这些老家伙不能死,他们日后都有大用!
此时,趁着筵席尚未开始,韩元殊跟胡家兄弟去了一趟天牢。
这里有不少犯人都是韩元殊的暗卫抓回来的,有几个都是出自同一案,关在一起,还可以叙叙旧,只是,没好酒好菜,个个披头散发,上了手镣脚铐,满脸憔悴,模样狼狈。墙上的各式刑具都曾在他们身上打过招呼。
韩元殊看着伤痕累累的众囚徒,不忘重申道:“谁先说真话,谁的刑责可以减轻一些,当然,如果有人懂得将功折罪,那也是一线生机,不然,受刑受苦,折磨至死,终究也是你们的选择。”
但众人不是面无表情,就是频频喊冤,韩元殊仍是一脸冷峻,其实其他牢房里,他也有安排自己人,夜深人静时,这几个罪囚说了些什么,都会有人送消息出来给他,最多话的当数杜铁!
韩元殊走到杜铁面前,他不同于几个月前,每每趁着让狱卒喂水或塞食物时,总是向对方高声喊着“放我走,我可以给你用之不尽的金子”,一副急于逃走的模样,如今即使脸上、身上都有不少的伤,他却是隔着牢笼,无所畏惧的看着自己。
韩元殊冷笑道:“如果你以为纪长春有办法让东方会的人来救你,那你可能——不!是到死都等不到。”
杜铁脸色一变:“你怎么会知道纪长春?还有东方会?为什么?!”
“我们走吧。”韩元殊看向胡家兄弟,三人随即越过多名狱卒,往门口走去。
杜铁飞快的冲到牢笼一角,激动的拉着铁栏杆拼命摇着,手上铁链哐哐作响,他大声狂吼:“告诉我,二爷,不,统领大人,他们怎么了?纪长春人呢?快告诉我……”
三人步出天牢,韩元殊与胡家兄弟相视一笑。
“真有你的,我们用刑都逼问不到的事,你说个一句话,就将一些人事串起来了。”胡杰握拳槌了好友一下。
“那也是袁鹰那里查到些东西,我才能拿来套话,只是这一次,为了要钓最后的大鱼,还不能收网,因此某些人,还能继续逍遥法外。”说起来,韩元殊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