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冬面上神色一紧,刚要开口,沈渺渺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一笑。
“程大人若是想要将此事上达天听,不如先上折子,说明官盐为何被盗。”
沈渺渺唇角微微勾起,“朝廷一直说要清剿私盐,结果在程大人这边,反倒是朝廷的官盐占了下风。”
程初民嘴角抽了抽,蓦然间扯出一抹笑来:“之前关于私盐的事儿,是我做得不好。”
“如今,沈大人过来了,我倒是要看看,沈大人能够做成什么样?”
程初民说着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众人,拂袖而去。
沈渺渺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察觉到身边柳初冬身躯不停颤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好了,没事了,有我在这呢,别怕。”
一边轻声安抚着,沈渺渺一边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让程初民有个应有的下场!
“渺渺……”
过了许久,柳初冬渐渐冷静下来,可是却第一时间定定的看着沈渺渺:“你一定要小心,他这一次是冲着你来的!”
柳初冬紧紧的抓着沈渺渺的手,语气急切而又迅速:“今日他来跟我说官盐被盗的事,几次三番想要掀开床帘,都被柳大夫给挡下来了。”
“当时他就有些不乐意,今日的事情,恐怕就是想要给你一个威胁。”
说着又咬了咬牙,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都怪我不好,拖累你了……”
“谁说的?明明是我连累了你,今日多亏有你拖着程初民,我才能够打探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沈渺渺亲身安慰,又细细查看一番,见他并未受伤,这才作罢。
驿站被烧成这个样子,自然是待不下去了,容钰转头轻声吩咐几句,自然有建中的人,为他们重新安排了宅院。
如此一来,倒还方便许多,程初民无论如何,总不可能把手伸到他们的宅院里来。
说起话来自然也不用顾及着旁人。
“程初民实在太嚣张了。”
沈渺渺把柳初冬安抚着睡下,果不其然就在回廊处看到了容钰。
“不过是一个盐运使,到底是谁给了他的底气?竟然敢这么做?”
想起今日看到那片废墟时的感受,沈渺渺深吸一口气,“简直无法无天!”
容钰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还是想想怎么找回被盗的官盐吧?”
“虽然如今官盐制度腐朽,导致百姓们日子难过,可是关盐私盐,咱们还是得分清楚的好。”
沈渺渺咬了咬牙,忽然一动不动的看着容钰:“我想去会一会,我们今日看到的那位姑娘。”
那位在江南小巷当中,把自己伪装成一位老爷的姑娘。
“不行!”
容钰顿时打断,“她心机深沉,手段毒辣,在江南又有基底,今日若不是她有意放过,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脱身。”
“他主动放过我们,就已经证明了他没有恶意。”
沈渺渺不知为何,对于那位不打不相识的姑娘,却有几分兴趣。
“咱们今日去看看,若是她当真有用呢?”
容钰黑沉着一张脸,闷不吭声,沈渺渺看他这样子,眉眼弯弯的一笑,曹哲才刚刚出来不久的院子飞身而去。
不过短短一个时辰罢了,等到沈渺渺再回到院子当中之时,却不见一人。
书房当中的茶水还半温,书卷散开,随意放在一边,古琴放在琴架上,旁边还有换下来的弦。
人走楼空。
沈渺渺走进去缓缓扫视一周,不由得叹息一声。
看这书房里的装饰,不像是个绿林盗匪,反倒有几分书香,人家的小姐的意思。
可是偏偏走上了贩卖私盐这一条不归路。
“这里有张纸条。”
容钰忽然开口,袖子拢了手,捏起那张纸条,“明日午夜,城外芦苇**见。”
沈渺渺探头看过去,只见纸条上面笔迹娟秀,干净利落,甚至隐约还带着一股清香。
“既然他有约,那咱们就去赴约又何妨?”
沈渺渺将纸条浸在茶水当中,看着墨汁缓缓**开,微微一笑。
“总归有剑宗,难道还有人能够为难我们不成?”
容钰虽然心里不大赞同,可是却也知道自己就算是提出来也没用,也只能点了点头。
第二日,午夜时分,原本应该静悄悄的芦苇**,草木疏映之间,却有暖色的烛光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