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渺渺沉声厉呵,看着仿佛修罗一般。
“我费尽心思搜罗来的银子,就是用来给你们贪污的吗!”
王姓官员这才有了几分惧怕的神色,却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不说?”
沈渺渺被气的笑了出来,“好,不说可以,拉下去,斩了!”
像是没有听清楚一般,王姓官员有几分怔愣,过了好一会儿,又才开口:“我说!我说!别杀我!别杀我!”
沈渺渺冷眼看着那人被拖下去,一转头,就看到一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孩小心翼翼的捧着手中的汤药,生怕撒了半分。
可是仅仅只是经过身边,沈渺渺也能够闻得出来,那汤药实在是淡的很。
“小家伙,你这汤药是在哪里买的?”
那小男孩愣愣的摇了摇头,指着分发汤药的地方:“不是买的,是那边发的。”
沈渺渺强压下心头的火气,快步走到那边去。
衣着打扮极为体面的仆妇,跟前来领取汤药的灾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感觉到有人站到自己近前,仆妇头都没抬,网只有一半汤药的碗里加了一半水。
“行了,拿去吧!”
见还没有动静,仆妇以为又是有人来闹事,不耐烦的一抬头,却看到了一个如同神仙妃子一般的人物。
“您……您是?”
那仆妇带着面罩,系得紧紧的,手上也戴着手套,虽然是在这里伺候熬药的,但身上一尘不染。
“你说我是谁?”
沈渺渺猛地一把扯下那妇人的面罩,将刚刚兑过水的汤药凑到她嘴边:“喝!”
那妇人手忙脚乱的捂住口鼻,面对着近在咫尺的汤药,一个劲儿的摇头。
“不是你自己熬出来兑水的吗?怎么就不敢喝了!”
沈渺渺一把掐住她手上的麻筋,趁着她手上无力之时,卸了下巴,把满满当当一碗汤药硬生生给灌了进去。
那妇人猝不及防之下喝了汤药,抠着喉咙就要呕出来,沈渺渺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来人,带下去,不,把她跟灾民放在一起,染病之后,用来试药。”
那妇人听了这话,瑟瑟发抖,还不等到有人来拖她,直接就瘫软在地,裙摆濡湿。
灾民们大概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动静,一个个的探出脑袋来。
沈渺渺冷冷的环视了一圈,发现有些安置棚中,甚至有二到三个灾民依偎在一起。
而且看他们的脸色,似乎生病的严重情况也不一样。
“果真是一个看不住就开始贪污了吗?”
沈渺渺深吸一口气,下令:“所有与赈灾有关之人,一个时辰之后,都在菜市口集合!”
这一个时辰,足够他们从城中的各地赶到菜市口。
同样的,也足够沈渺渺查看清楚最基本的情况。
是不看不知道,这么一一看过去,沈渺渺只觉得心里头涌上一股子无力之情。
她才刚刚把上头那些个大官的贪污之事查出来,原本以为会对旁人有威慑力,至少在他们还在这个地方的时候,能够安安分分的。
结果呢?没有一个好东西!
一个时辰之后,沉寂多时的济阳城菜市口,又有了热闹。
知道被压过来的都是负责镇灾的人,百姓们也有了力气,一窝蜂的跑出来看热闹。
沈渺渺坐在审判主位上,看也不看,底下跪了一排的人。
“王林,负责建造安置所,却搭竹棚来敷衍了事,贪污脏银,五万两。”
剑一手里拿着案宗,气沉丹田,不大的声音,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斩!”
令牌落地,带走一颗人头,菜市口的地上弥漫着血红,腥气冲天,围观的百姓们却大声叫好。
“赵三家的,负责熬制汤药,擅自兑水,导致药效尽失,贪污脏银,两万五千两银子!”
沈渺渺头也不抬,令牌落地,斩!
“陈老四,克扣米粮……”
斩!
斩!斩!斩!
台阶上面溅上去的血迹未干,台下跪着的其他人吓得瑟瑟发抖,只害怕自己也去吃了那么一刀。
“我这人平日好说话,诸位,若是有什么意见,细细与我说来,我也不是不听。”
沈渺渺慢悠悠的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在血腥气中捂住口鼻。
“家中若是有难事,需要银两,我也不是不能帮。”
“可是……”沈渺渺脸色一冷:“若还有人敢贪污受贿,这就是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