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渺渺伸手扯了扯自己的官袍,唇角笑意如刀:“我若是知道户部这么大的脸面,何苦还来这么一趟!”
“穿着官服到这里来受欺负,看什么看?莫不是还想让我把脸扯下来给你们踩着玩吗?”
大朔官员,若是被人脱去了官袍,无论是何原因,都会沦为笑柄。
户部尚书这事做得,根本就是要让别人看她的笑话!
刘大人远远的走过来还没有走近就听见了沈渺渺这一番话,顿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好不容易跟这个煞神达成一致,结果怎么就有了这么两个榆木脑袋!
“沈大人!沈大人哟,您都误会了,咱们都是同僚,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儿呢?”
说着又狠狠的踹了两人一脚,咬着牙齿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们这脑袋!当时明明说的是要看着沈大人全须全尾的回去!”
“然后自己去收拾账本!本官就怕沈大人累着了,结果碰上你们两个损色!”
刘大人急出了方言,又转头朝着沈渺渺安抚一下:“沈大人放心,以后啊,你绝对不会再看着他们两了,啊!”
沈渺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淡淡点了点头。
“既然你们户部衙门如此高贵,那后面几日我也就不登门了。”
刘大人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然又是连连道贺。
时间一转,却来到了容子琏回城之时。
“皇上!”
容钰上前一步,罕见的做出恭敬之色:“四殿下运送赔款物资归京,此番作为,对我大朔百利而无一害。”
“四殿下又深入虎穴,此等英雄好胆,自然应该有人出城迎接!臣弟愿率领户部大人一起,出城十里迎接!”
沈渺渺淡淡的撇了一眼容钰,唇间泛起一抹笑意。
刘大人没想到自己接二连三的撞上煞神,这位大朔战神,雍王殿下,不是一向不会管这些事儿的吗?
“啊,对,是是是,”刘大人被架上了,没办法也只得出言:“下官愿意率部出城十里迎接,如此赔款,银两也好,直接入了户部!”
对于这种好事,皇帝自然是不吴不肯的。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吧!”
于是容子琏志得意满的押送着赔款回京之时,看到的就是以容钰为首的迎接队伍。
车队停在正中央,青石板的大路上行人空旷,两边的苞谷垛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一股子草木清香。
这场面气派又辉煌,可算是给足了面子,然而,就算如此,容子琏心里也涌起一股子不祥的预感。
“四皇子,辛苦了。”
容钰微微点了点头,绕着车队走了一圈:“这些都是银两?”
容子琏动作一顿,随即不着痕迹的掩饰过去:“不是……还有一些路途上买的土仪,想着分给父皇和皇叔你尝尝鲜。”
容钰唇角微勾,“四皇子有心了。”
二人之间一时静默下来,初夏的时节,阳光火辣辣的照下来,让人越发心浮气躁。
容子琏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阵强风拂过,还没来得及觉得凉快,就看到道路两旁的草垛忽然无火自燃!
“这是怎么回事?”
容子琏下意识的往容钰那边看,却见他也面色凝重,这才放下了几分猜忌。
“啊!”
有惊叫之声忽然响起,那是一个小侍卫,说话结结巴巴的:“箱……子,箱子着火了!”
说来也奇怪的很,这一阵强风拂过,那些撩人的火舌像是认得准方向一般,朝着马车一路燃过去。
容子琏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声惊呼:“快!救火!快!”
不仅如此,甚至自己就想要往车队那边冲,可是刚一行动,就只觉得自己的胳膊被死死的拽着。
“皇侄,”容钰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定定的看着容子琏,像是捕猎的雄狮:“你不用担心,不过都是些银子,烧不坏。”
容子琏脸色十分难看:“还有账本,我给父皇带回来的土仪特产也在上面!”
说完又冲旁边的侍卫吼:“还不救火!”
“账本这种东西要不要也没什么,反正都是约定好的数目,少了找人赔,若是清点的多了,那也是星利那边粗心。”
“至于土仪,若是有心,日后何处买不到?何必要以身犯险。”
“反正这银子已经到了咱们这儿了。”容钰似笑非笑的看向容子琏,一字一顿:“都得入了国库才行。”
容子琏一瞬间,脸色煞白,他看着那些被烧黑的银子,什么都明白了。
今日,就是特意唱这一出戏呢!